刚刚说话之人看着莫若尘神色淡漠，未有开口之意，便对着县令低头哈腰道：“县令，小的知道是何人。”

“那还不快说？”

“是、是。”那人谄媚的应着，一抬头得意地指着莫若尘道：“就是那个穿白衣的公子。”

县令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双淡然若水的黑眸，他长得并不出众，只有一双眼睛生得分外好看，黑如曜石，亮如明珠。身量不高，但胜在修长，更胜在气质，即使放在人海中也不会被淹没。

眯了眯眼，下令道：“把罪魁祸首和老虎都押回县衙！”

“是！”衙役的回答整齐划一、响彻云霄。望着纷纷拔刀围堵上来的衙役，萧子言一惊，蓦然回首，原先围着莫若尘的百姓早已作鸟兽散，他们都懂人可以与兽都，但民不与官斗的道理，明哲保身才是此刻的最佳选择。而莫若尘却依旧神色淡淡，没有跑，没有慌乱，更没有拔剑相向。微微摇了摇头，萧子言无声叹息，回眸看向县令，言笑晏晏：“张县令张大人，可否还记得我？一年前托您的福我身中三剑掉落清湘河不知您是否还记得？燕国末代公主被您逼得走投无路死在二皇子剑下不知您是否还记得？我身无分文被赶出萧府您笑话我丧家之犬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张县令张玉衡笑道：“萧家六公子，本县令自然还记得，至于你说的那些，本县令也只不过奉命行事罢了，若是心有不服，也与本县令无关不是？”

莫若尘闻言，将视线投向了他，只是不再是淡然，而是少有的冰冷，无视架在脖子上的三把刀，淡淡道：“是吗？”

或许是莫若尘的眼神不够冷冽，也或许是张县令被冰冷的眼神看多了，他只是挑了挑眉道：“本县令与萧六公子的事何时需你多言？一个小小贱民便也妄想管本县令的事吗？”言语轻蔑。他的话音刚落，一名衙役被反手扇了莫若尘一巴掌，萧子言一惊，急急上前，却听衙役道：“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县令大人的事岂是你等贱民可以说的？”他不由得停下脚步，握紧双拳，看着莫若尘的唇角溢出了血丝、冰冷的眸恢复淡漠，他心底的愤怒几乎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深吸一口气，看向张县令的眼神更加冰冷无情，“张玉衡，你我之仇，来日必报！”

张县令咧嘴一笑，无谓道：“随时恭候，望本县令届时不会失望，也望君得偿所愿！”望着更加愤怒的萧子言，张县令瞬间收起笑容看着他一字一句绝情道：“把人和老虎给我带走！”

“慢着！”

“慢着！”

两个声音一同响起，张玉衡与衙役等人俯首跪拜，说话人之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萧子言复杂地看着与他异口同声的二皇子，随后便将视线投向他的身后，可旋即原本希冀的双眼黯淡无光，胸口传来一阵近乎麻木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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