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容裳面无表情。

“是，陛下，听说当年……当年……”王臻脸色发白，“宫里很多宫女太监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也不晓得是什么原因，有人看见许多尸体从宫中运出来……”他下意识地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珠。

“说下去，”容裳脸色凝重。

“还有……还有不少大臣，甚至包括一些股肱重臣、名门望族都被满门抄斩，惨不忍睹……”王臻的声音有些发颤。

容裳咬着嘴唇，垂下了眼睑。

“还有很多人被以各种罪名发配流放到了边疆，特别是岭南、交趾一代，”王臻低声道。

“交趾？”容裳心中一凛。

“陛下当年深居宫中，很多事情无从得知，这也难怪，”王臻叹了一口气。

“朕现在想把这些陈年旧事好好查一查，究竟当年是个什么状况？”容裳面色凝重。

“陛下，其实该记住的事情不要忘记，不该记住的事情就让它遗忘吧，”王臻却话锋一转。

“你这话怎么跟朕的母后说的一模一样？”容裳未免不悦，从前她问起母后时，母后只说“有些事情你永远都不知道更好。”

“欧太后这样说自有她老人家的道理，”王臻悠悠道，“有些事情陛下知道了也于事无补，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还会增添伤害。”

容裳的目光沉了下来，“王爱卿，难道你们都希望朕被蒙在鼓里，都想糊弄朕么？

“臣昏聩，胡言乱语，万望陛下不要放在心上，”王臻急忙磕头。

“爱卿，平身吧，”容裳道。

“谢陛下。”

“交趾太守是刘康吧？”容裳回忆道。当年她初登大宝，第一次主持科举答案的殿试。其他举子们都谨小慎微，言语恭谦，此人却在大殿之上，慷慨陈词，放言国是，痛陈国家各种诟病，要求改革。此举轰动朝野，举国震动。不久，在欧太后的授意下，年轻的女皇容裳一纸圣旨将刘康发往遥远的交趾某个穷乡僻壤做了个小小的县令。五年后，由于政绩不错，才擢升为交趾太守。

“正是，”王臻道，“当年欧太后认为此人过于疏狂狷介，以忠臣自居，着实可恶。试想他滔滔不绝，自诩清高，那其他臣子们不就是奸臣，陛下您不就是昏君了吗？”

容裳闻言不经莞尔，继而敛容道，“据内卫报告，此人似有谋反之心。”

“很有可能，但凡自命不凡的人总是高估自己，”王臻点点头，脸色严肃，“也许他还会跟北方的齐国私自串通一气，图谋不轨。”

容裳皱紧眉头，“那爱卿有何良策？““臣以为先不必打草惊蛇，可着兵部加强交趾、岭南一带的布防，密切监视刘康的风吹草动，”王臻道。

“准奏！”

“夏青廷那老狐狸最近可有什么动静？”欧子平在自己的府邸内，侍弄着花花草草。

“大人，”一旁朱云给他递来花洒，“卑职听说，他府上的吴管家到般若寺去了一趟，给宸亲王殿下送药材。”这朱云是欧子平一手提拔起来的，虽说只是在内卫中担任个不大不小的职务，却是欧总管的心腹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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