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三个大人将我围住。

夜风从破碎的窗户纸中钻进衣裳，几声虫鸣使我顿生寒意。

我爸说给弟弟取名叫天赐。

还好当初没有将我扔进猪圈，不然现在谁替弟弟挡灾。

我眼泪未干接过那腐烂的肉块。

上面的粘液与油脂从我的手指间滑落在地。

使我一阵反胃。

“咯咯咯。”弟弟脑后的东西发出尖利的笑声，怨毒的眼睛仿佛快要滴出血来。

这次我终于听清了她到底在呜咽什么。

“真好玩，真好玩，我妈不让我出生。”

“我爸想要我死。。”

“弟弟吃掉我的身体。”

语气就像是个刚学会说话的孩童正在撒娇，可说出的内容却十分渗人。

她每说一句话，他们便朝我逼近一步。

似乎除了我，其他人都听不见她的嚎哭。

我抬头望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那三人的脸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模糊，仿佛影碟机卡带一般五官错位。

看起来十分惊悚。

我只看见我妈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下一秒，她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爸说我不知好歹，把我妈都已经气病了。

但只有我看见她的脖子如同孕肚一样，从里印出一对小手的形状，似乎下一秒就会从她的脖子里钻出。

这让她呼吸不畅，只能够剧烈咳嗽。

她小心翼翼的把弟弟放进摇篮，然后猛得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脚。

大伯拼了命的掰开我的嘴巴，我爸将猪肉撕碎塞进我的嘴巴。

当那些碎片落在我的舌头，我甚至能够感知那些脆弱而有韧性的皮肉紧紧贴合在我喉管上。

又因为我的挣扎而滑出口腔。

我爸用了一壶茶水才将那些东西全部灌进我的肚子。

我妈咳嗽几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大哥，你可是为张家积福了。”

几人瘫坐在椅子上，说着自己刚才有多不容易，用了多大力气。

我捂着刚才被撕破的嘴角，茫然的坐在地上。

听着他们说话，看着他们吃饭喝酒。

最后大伯离开的时候，蹲下来微笑的说道“狗食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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