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母女二人窝里横搞内讧，那自然是最好的。

哪怕殷未央是殷家养女，得了大小姐的尊位，可到底没有血缘，这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就算是旁人指摘，殷家也不至于倒霉。

青鸟替殷琉璃散了发髻，仔细梳顺了，“小姐不放在心上最好，从前小姐总是叫大小姐哄着，如今可算是……”

“你放心，日后我都不会被人骗了。”

从前青鸟就不喜欢殷未央，总觉得她那个人太虚伪，明里暗里提示过殷琉璃好几次。

奈何殷琉璃太重情意，被人骗得团团转，根本没将青鸟的话放在心上。

以至于最后青鸟因为她而死。

殷未央污蔑青鸟推她摔倒，撺掇着沈辰风动了手。

大雪之夜，乱棍加身，青鸟只剩一口气的时候被丢在了雪地里，活活被疼死、冻死了。

耳边仿佛浮现青鸟的痛呼，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如今回想起来，仍觉满身寒意。

殷琉璃想着，身子也不由地轻颤起来。

她连忙打发青鸟下去，唯恐被人看见眼底闪烁的水光。

风过无声，长夜寂寂。

殷琉璃躺在榻上，辗转许久才合上了眼。

只是，她睡得并不安稳——双眉紧蹙，脸色发白，额头上渐渐布上一层汗珠来。

“殷琉璃，这一切都是你活该！”

殷未央得意的望着她。

而沈辰风挽着殷未央，道：“殷琉璃，你这个和离再婚的弃妇，你这个愚蠢至极的傻子，还真的以为能安稳幸福？”

他一刀斩来，身侧的青鸟瞬间血流如注。

床榻上的女子猛地攥紧了自己的被角，无意识地喊着：“混账！我不是，我没有！”

夜色悄然之间，忽而有一道黑影翩然跃入屋内，蹑手蹑脚地走向了床边。

月光映在他的脸上，现出一对狭长而又冷峻的眼眸来。

榻上少女苍白得犹如破碎的花朵，随时要凋零一般。

沈离渊愣在了床边，不敢轻举妄动。

她……怎么了？

梦魇之中，再一转眼，满目皆是赤红。

亲人们浑身浴血，对她怒目而视。

“璃璃！你太让我们失望了！”殷苍州刚说完便吐出一口血来，正喷在了殷琉璃身上。

“殷家的血，秦王府的血，这都是你造的孽！”

无数乱箭射来，眼前的家人和族人不停地倒下去。

“啊！不要！”

梦中的殷琉璃声嘶力竭，榻上的她也跟着痛呼起来。

沈离渊瞧着榻上的殷琉璃忽然挣扎起来，心头蓦地一紧！

他本想上前，却又不敢，无力地靠在了床边。

渐渐地，殷琉璃眼前骤然浮现出沈离渊的脸来。

是少时初见，少年于院中练武，朝她粲然一笑。

那时候，沈离渊随着殷苍州习武，将军府几乎成了他的第二个家。

沈离渊与殷家三兄弟也算的上是交情深厚，虽然性子冷清一些，但对殷琉璃并不赖。

刚开始一口一个殷小姐，后来也只敢叫一句殷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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