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他眼底一片晦暗：“既然谢止要见你，那你便去见。”

寇离顿住：“将军何意？”

瞿准神色不明：“本将军要你……去杀了他。”

寇离明白，瞿准要自己去杀谢止，一要她证明忠心，二是开始复仇的第一步。

她清楚此命不可违，只得垂眸应声：“是，将军。”

当夜，她孤身一人悄然离开了将军府。

郊外荒地。

寇离到时，已有一抹白色身影立于树下。

谢止见她，漆黑双眸一亮：“念清，你来了！”

他话中的喜悦寇离听得分明，只觉腰间那把匕首越发冰冷刺骨。

她走近两步，语气淡漠无奈，终是承认了身份：“谢止，你不该认我。”

谢止温润浅笑：“念清，见你无恙，我很高兴。”

他一口一个念清，寇离的心底瞬间涌上酸涩，已经好多年未曾有人这般唤过自己了。

但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寇离面色冷漠，声音沙哑：“谢止，沈念清已经死了。”

谢止怔了怔，随后眼ʟʋ中划过抹黯淡：“念清，雁南灭国一事是我父皇对不住你们，但如今百姓安居，雁南子民亦是北桑百姓，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

“倒是你，不该进瞿府，听我一句，离开吧。”

“离开？”

寇离眼前浮现了雁南灭国那晚的通天火海，痛苦哀嚎。

她攥紧手，一步步走到谢止身前，双唇抿成一条线：“血海深仇，你让我怎么离开？”

话落，谢止眼前闪过一抹寒光。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把利刃就直直刺进了他的心口！

寒刃刺进胸口，疼痛刹那传遍谢止全身。

他瞳孔放大，眼底除了惊讶，更多的是了然：“这便是瞿准……今夜让你来的目的吗？”

寇离眼眶微热，声音却像是结了冰一般：“谢止，我说了，你不该认我。”

谢止疼得站不住，单膝跪地，胸口因剧痛而不断起伏。

他想伸手再次去拉寇离的手，却被她躲开。

谢止的眸色暗下些，嗓音越发颤抖不稳：“念清，我知你恨我父皇，也知你恨我……我今日来此，便料到或许会死于你手……”

闻言，寇离怔愣一瞬：“那你还来？”

“我，我只是想……”谢止顿了顿，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想再见你一面。”

“以为你死之后，我没有一日不活在愧疚之中，我痛恨自己无能，救不了你……”

话落，他再也支撑不住，仰面倒下。

但谢止仍望着寇离：“念清，你不该呆在瞿准身边，他……你们不是一路人，你会死在他手里的。”

寇离顿了顿，咽下喉间涩痛：“那也是我的事，以后……你也不会有以后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风吹过，一滴眼泪悄然从眼角滑落。

然而没走多远，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鞋，寇离身形一顿，抬眸看去。

竟是瞿准。

她心一瞬吊起：“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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