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3-10-29 编辑:小编
撇开他的狠辣暴戾,单说他的身形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此时他只是一个人睡在那里,没有护卫亲兵跟随,身边也没有一个侍婢伺候。没有阴谋也没有算计,整个人反而柔和了下来。
窗外吹进一丝凉风,他微微动了动,宛然怕冷。这样远远看着他,不见那邪佞暴戾的眸子,倒没有那般害怕了,反而感到一种寂寥。
苏婳不免打量起这间屋子,室内寡素,除了案上燃着杜衡的熏炉,没什么陈列。
地面暖暖的,她赤足立在那里许久,不敢随意乱动。生怕将他吵醒了,他再为难她。
宋迟烨没有醒来,苏婳便一个人站在那里。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天色暗了下来。
朝窗外看去,那一树辛夷花在暮色中不住地摇晃了起来,摇下许多落花。
原来起风了。
因室内很静,硕大的辛夷花嗖嗖坠谢,“啪嗒啪嗒”轻轻砸在地面上,却也听得清清楚楚。
落日熔金,余霞酿月,云倦瓦凉。在这样温和宁静的暮春傍晚,苏婳的心便慢慢平静下来。轻轻一动,腿脚已是酸麻的厉害。她缓了好一会儿,兀然松弛下来,困意便铺天盖地地袭来。
至月华倾泻时,她已是疲乏极了。实在支撑不住,便蜷在一侧,昏昏然睡了过去。
也不知何时,忽听身边有脚步声走动。因在宋迟烨榻旁,故而她睡的很不踏实,此时闻声便陡然醒来。
烛枯人寂。
宋迟烨正蹲在她身前,持一柄白烛细细看她。
她睡的迷糊,昏暗的烛光下恍若看见宋鹤仪一般。他们是兄弟,相貌亦有五六分相似。何况他棱角分明的脸在暖黄的烛光下显得有几分柔和。
苏婳一时晃了神,数日来的委屈使她眸中的泪夺眶而出。她撑起身来便抱住他,随即喃喃叫道,“大公子!”
他轻笑一声,“嗯?”
苏婳只以为是宋鹤仪,环住他的双臂便越发的紧。
他的身子一僵,烛焰轻晃。
“大公子,我好怕......好怕......”
他轻声问道,“怕什么?”
“我好怕他......”苏婳不想提起宋迟烨的名讳。
他循循善诱,引着她说下去。“阿婳,你怕谁?”
只有宋鹤仪才叫她阿婳。
苏婳泫然泪下,却万万不敢说出宋迟烨来。她便哭着,就在他怀里哭一哭也是好的。
直到他一只手伸去轻扣在她凌乱的脑后。
苏婳突然警醒过来。这么多年,宋鹤仪从不会有这样的举动。室内还在燃着杜衡,这香气不正是宋迟烨身上独有的吗?
她便僵在当场,慌忙松开双臂,向后退去。
他的神色晦暗不明,持着白烛一步一步逼近她。她眼里闪过惧色,一双白皙清瘦的玉足蹬着地面,一步一步慢慢后退。直至快到了墙壁边缘,被宋迟烨一脚踩住那破烂的裙摆,动弹不得。
“你怕我。”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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