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瑕粉？”小蛮一时嘴漏，却被李沅芷听了去。

“既然遮瑕粉可以，那就上遮瑕粉吧。”

“小姐！”小蛮还想劝李沅芷。

李沅芷不悦道：“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小蛮不敢。”小蛮不再说话，而是替李沅芷小心翼翼地上粉。

直到小蛮完成了上粉遮瑕的步骤，李沅芷看着镜子中的伤口，还是有些担心，道：“这还是能看到伤口的痕迹，小蛮，你再替我多上点。”

“小姐，不能再上了。再上粉，你的伤口会溃烂的。”

李沅芷看了眼自己额上的伤，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不会的，你再上点，就一点点。”

为了耶律齐，李沅芷失了往日的淡然。

直到脸上的伤口再看不到一丝痕迹的时候，李沅芷才敢走出甘泉宫，往大理寺去。

大理寺监牢内，森冷潮湿迎面扑来。在这条阴暗窄道的尽头、栅栏之内，耶律齐浑身是伤躺在地上。

他的头发早已散落满地，和地上的稻草交融。阴沉的天色，让人分不清是稻草还是他的头发。

李沅芷颤抖的双手扶在木栏上，她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开始这场探望。

她从未见过这样狼狈的耶律齐，在往昔的岁月里，他总是带着笑，给每个人带去如沐般的春风。

而现在的他，疲惫倦怠、伤痕累累......

李沅芷坐在地上，扶着耶律齐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腿上。

就这样，倚在暗无天日的牢房内，等待着，盼望着。

不知道守了多久，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当耶律齐从疼痛中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李沅芷憔悴的面庞，她的脸很白，白到没有一点的血色。

他忍不住伸手，却发现自己抓不住她。

眼前的李沅芷笑了，笑得那么勉强。耶律齐一挣扎，眼前人便如泡沫般消失不见。

他再次睁开眼，四周是盈涌着死亡气息的牢房。牢房里除了他，还有那个蹲在角落里的姑娘。

她被耶律齐的动静惊醒，见耶律齐醒了，便喜道：“你醒啦？”

“你，怎么会在这？”

他身边的不是李沅芷，而是李姚嘉，耶律齐满心的失望。

李姚嘉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来看看你。”

耶律齐望着头顶处的铁窗户，光线透过铁栏的缝隙投射进来，落入他的双瞳中。

“你难道还盼望着姐姐来看你吗？”

耶律齐闻言这才有了一点的反应。

李姚嘉忍着心疼，残忍道：“她注定要成为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而你，现在就是个阶下囚。她怎么会来看你，让自己沾染一身的污秽？”

“你说得对，她不该来。现在的我，只会连累她。”耶律齐的话里满是自嘲和庆幸。

李姚嘉看着这样的耶律齐，想到在大理寺的过道，她遇见李沅芷的事。

李沅芷来过，其实李沅芷也并非李姚嘉口中的那般寡情薄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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