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晴好像睡着了，安安静静的靠在靠背上，不时地动一下，发出一两声梦呓呻吟。

司机打着方向盘，动作有些僵硬，好像一个刚学会开车的新手。我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流连在周晴的脸上，小心翼翼却又恋恋不舍。

这个司机……到底怎么回事，这一把年纪，看起来孩子估计都要上学了，这么对着年轻女孩看，不怕被当成流氓吗？而且还是用这种初恋小男生的目光，真是看得人直犯恶心。

我搓搓胳膊上鸡皮疙瘩，强迫自己挪开目光，挪挪身体想让自己坐的舒服一些。

啪嗒。

脚下好像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湿湿的，黏黏的，诡异的触感。我弯下腰，闻到一股新鲜的腥味，带着铁锈的腥甜，诡异的熟悉。

因为妈妈是医生，我曾经无数次闻到过这种腥甜味，那是人身体里流出的血液还温热的时候散发出的气味。

“停车！”我伸手猛拍前面司机的车座，“停下！”

司机慢慢转过头，借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我看到他下巴上颤颤巍巍的一滴嫣红的水珠，一晃，一晃，终于滴了下来。

“停车！”我尖叫，用力拍着车门，一阵剧烈的晃动，刺耳的刹车声，迎面而来的巨大冲击，我抱紧了头尖叫，坐在前座的周晴发出一声难耐的干呕声，一下子吐了出来。

出租车撞上了电线杆，我一脚踹开车门，把吐得七荤八素的周晴往外拖。那个司机手足无措的坐在那里，结结巴巴的问：“她，她……怎，怎么了？”

我一言不发，咬着牙把周晴拖下来，无视周围人的围观和尖叫，拉着她就跑。

出租车撞车的地方是在闹市区，我拉着周晴一路狂奔，专往人多的地方扎，脊背上的寒意如同附骨之蛆挥之不去，我跑的两腿发软，依旧不敢停下。

我心里有着强烈的预感：那个司机……绝对不是人。

身后的周晴歪了一下，带的我一个趔趄。她的酒已经醒了不少，迷迷糊糊地用冰凉的手抓着我，问：“怎么了？默默，怎么了？”

“我们招惹上奇怪的东西了。”我拉着她站起来，可是刚才的一通狂奔，腿已经软了，“快走！赶紧回家！”

“我们打个车……”周晴伸手想招呼出租车，被我一下拦住。

“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让我们怎么回去啊！”周晴跺脚，大发脾气。我当她耍酒疯，没理会她，用力拖着她往家的方向走。

青藤街离着酒吧颇有一段距离，我们跑跑停停，狼狈不堪，周晴脸上的妆花的跟鬼脸一样。眼看着跑到了青藤街街口，我停下来喘了口气，周晴靠在电线杆上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嘴里忽然发出一阵“咯咯”声。

像是笑，又像是母鸡的啼鸣。我毛骨悚然，扭头，看到一个白乎乎的东西趴在她的肩膀上缓缓蠕动，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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