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柠的双腿带着她往前走，转过个弯，方向感明确，因为她断定她们会在那个房间。

果不其然，越是接近，那种其乐融融的欢声笑语便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系数朝她涌来。

“珍宁，你看，你的房间妈妈还保留着，你想回来住的话，随时都可以。”

“妈……”她听到声淡淡的叹息。

房门虚掩，司柠站在门口，感觉自己像个无家可归的幽灵。

“珍宁，”范晴抬起手，动作轻柔地抚过女子的长发，“我也想不到，你怎么会不是我的女儿吗？”

“妈，别这样，血缘是骗不了人的。”

“有时候，我情愿一直错下去。”

司柠纤细的手指不知不觉握成拳。她们的话，犹如最冷冽的薄冰，撕开她本就不堪一击的心脏。

“但是，这样也好，”范晴语气似乎一松，她眼神充满疼惜地望向女子，“若你嫁到萧家的话，肯定会受委屈，但小柠不同，她……”范晴说到这，语气顿了顿，她对司柠也有担忧，但最终抵不过心里的这种庆幸，“小柠她性子强硬，相信不会吃太多的苦，总之，若必须要有一个人牺牲，妈妈会毫不犹豫选择保全你。”

听听，这是她亲生母亲说的话。

彻骨阴寒从脚底蹿至头顶。

没有什么，会比这种话更伤人。

司柠感觉到掌心生疼，她松开手，看到四个清晰的月牙印。她转身想走。

“妈，您别再说了……”

司柠顿住脚步，房间里坐着的那个女人，是她的妈妈，她不应该走。司柠强颜欢笑，举起千斤重的手臂，把门推开。

坐于床沿的二人皆是一愣，范晴面部的尴尬稍纵即逝，她不自然地起身，“小柠，你怎么会回来？”

司柠在萧家的那番侥幸脱险，她岂会知晓？

“我回来看看你和爸。”

范晴面色悻悻，有些难堪，旁边的女子跟着起身，“小柠，您好。”

“今天我在街上正好碰到珍宁，就邀她来家里吃饭，正好你也在，我吩咐陈妈去多准备些你们爱吃的菜。”范晴说完，人已走出房间。

“小柠，很高兴见到你。”

相较她，司柠却表现的极为冷淡，她走过去几步，倚靠着摆在窗前的那张写字台，“在那边，生活的还习惯吗？”

“有什么习不习惯的？这是我的命。”女子眼神黯淡，司柠身上的那套衣服，对如今的她来说，怕是攒几个月工资都买不起。

“你的命已经不错了。”

女子闻言，面色闪过不悦，“你这话什么意思？”

“司珍宁，噢，不，尤珍宁，过去的二十几年，你现在过的，便是我当时过的日子。”

一句话，尤珍宁当即泪流满面，抄起床边的包大步往外走。范晴吩咐完，才来到门口，正好尤珍宁梨花带雨地冲出房间。范晴忙拦住她，“珍宁，你怎么哭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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