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这浣衣局既是犯了错的宫人们受罚之地，就该更有规矩才是。青空姑娘即便伺候御前，受罚也会被遣来这儿，皇上不希望浣衣局成了拉帮结派惹乱子的是非之地，明白吗？”源成一句话说得夹枪带棒，明枪暗指，想必明白人都知道在说些什么。

管事姑姑立刻点头哈腰，“是是是，大总管教训的是，奴婢谨遵皇上旨意，好生管理浣衣局，青空姑娘这些日子在奴婢这儿吃了些苦头，是奴婢大意了。”说着立刻走到我跟前来行赔罪礼，“姑娘，是奴婢失职，令姑娘在浣衣局受了不少委屈，姑娘宽宏大量，饶过奴婢罢。”

我不语，只对源成说：“我们何时可走？”

源成默默地孩子气一般瞥了我一眼，与管事姑姑说：“皇上上朝前吩咐要等青空姑娘的玉龙盏茶，耽搁不得，姑姑好自为之。姑娘，咱们走罢！”

我牵起婉清，便随着源成离开。想必我离开后，浣衣局的日子不会安分，红袖作威作福闹到了湛洺那里，管事姑姑怎敢怠慢。

出了浣衣局，源成那副总管的架子瞬间便没了，无奈地对我说：“我的小姑奶奶，在宫人面前，你也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好歹我也是皇上跟前的人呀。”

我笑了笑，“你也知我，与湛洺都这个语气，习惯了。”

听我直呼皇帝大名，婉清吓坏了，“青空姐姐，你怎敢直呼皇上名讳，这是大不敬的大罪啊！”

源成似乎觉得她少见多怪的模样，哼了一声，“你若识趣，便闭上你的嘴，若是旁人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青空可唤皇上名讳是皇上特许的，若是旁人出了风言风语，你可就小心你的脑袋！若不是青空在皇上跟前求着要救你，你以为你何德何能走出浣衣局！”

婉清单纯，被源成的话吓坏了，慌慌张张道：“是，是，奴婢知道了。”

我瞥了源成一眼，“婉清单纯，你莫要吓着她！”

源成哼了哼，不再说话。回到太极殿，湛洺都还未下朝，今日早朝他没让源成伺候在旁，特意来接我，也看得出他的重视。我知湛洺不喜陌生人伺候御前，便只好安排婉清去负责修理太极殿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也算是个清闲活儿，只是近不到御前罢了。

我做了几样小菜，打了好茶，湛洺便回来了。他风风火火闯进殿内，还穿着朝服，看见正打茶的我，便突然停住了脚步。

我抬头看他笑了笑，将茶倒出，才走到他跟前，“瞅你这般不顾形象的模样，哪里还有帝王之相，更衣用膳罢！”说罢，我便轻车熟路地为他更衣。

“是青空回来了，没错。”他喃喃道。

为他换了一套白色镶金龙的便服，便道：“婉清在院子里修花草，不会打扰你的日常。”

湛洺蹙了蹙眉，“我还要谢谢你不成？”

我轻笑，“瞅你那孩子气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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