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姜清柳暗暗吁了一口气。

“确实，哥哥眼下正是该奋发有为的时候，切勿被儿女情长乱了心智才是。”

姜景煦读书颇有天分，前世若不是他早早与孟向晚成了亲，耽误了学业，甚至在春闱那日因她胡闹而耽误了进场，怕是早已将会元乃至状元揽入囊中，前途不可限量。

姜景煦有些诧异地看了姜清柳一眼。

到了此时，他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家妹子究竟哪里不同了。

她的那双眼睛。

以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除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真良善之外，便是因为长久不得宠爱被冷落打压而生出的自卑怯懦之色。

也就是在他这个兄长面前，她才多了一分明媚烂漫。

然而，今日的姜清柳，双目之中满满的皆是不动声色的沉静与坚定。

那双眼睛像是经历过以她这个年纪难以预料的世事沧桑一般，看向姜景煦的时候竟令算得少年老成的他也薇薇感觉压迫。

那更像是一个大人，且还是经历颇多的大人的眼神。

“清柳，你……”

姜景煦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人总是要长大的，或许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或许只是他一时之间不适应罢了。

想了想，他又换了话题。

“你的病可全好了？怎么看起来还是有些不大有精神的模样？”

“小姐今日醒来到现在还粒米未进呢，就连往日最喜爱的甜点都吃不下了……”

锦云在一旁自然地接了话，一回头却看见姜清柳朝她瞥来的目光。

尽管那目光里并没有责怪，却还是有一股说不出的迫人清冷使得锦云心中一慌，立即住了口。

姜景煦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只忧心道：“若是如此没食欲，不如再请孙大夫来看看，调理一下。”

姜清柳也不拗，点头应了下来。

“还有，你既醒了，若是无事便去祖母那里请个安吧，这几日你昏迷着，她老人家忧心得紧，除了每日让秦嬷嬷来看，自己也来了好几趟。”

“让祖母担心，这是我的不是，我原就打算晚些时候梳洗一下就过去的。”

姜清柳颇有些自责，若说她这场病，全是因她对自己的口腹之欲不加控制贪吃而致，反倒是因此累得关心她的人诸多辛劳。

只是等到送走了姜景煦之后，姜清柳的目光才忽地冷了下来。

小孩子家有几个不贪嘴的，可如同她这般能吃到病重高热昏迷不醒的贵女，满安京城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母亲池氏的不加管制甚至是有意无意的纵容姑且不论，即便真是她贪吃积食，也不至于能病重至斯。

很有可能，她那时吃的东西有问题。

只是她已昏睡了多日，恐怕此刻再去查也已找不到什么痕迹了。

难道说，即便是此刻沈怀安和孟向晚还未出现，这姜府中也早已有人对她包藏祸心了？

蓦地想到一事，姜清柳心中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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