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声音时断时续，嗓音颤抖的厉害，显然又冷又惊之下，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然而程焰看过去的目光，却仍旧冷冷淡淡的，没有丝毫的怜惜，仿佛湖面上这个正被折磨着的女人，和他完全无关。

江小渔见惯了程焰的冷心冷情，心里倒是丝毫不觉得意外，白止棠却很是震惊，她恼怒的瞪着程焰：“这是一条人命，你怎么如此轻贱？把人放下来。”

周围虽然人多，可安静，她这一声怒斥便格外响亮，江小渔吃了一惊，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程焰眉头微微一皱，看着像是生气了，江小渔连忙躲到了假山后头，这两个人吵他们的，可千万别牵扯到自己身上。

不过说起来，她还没见过敢这么当众顶撞程焰的人，下场应该不会太好……

她心里替白止棠点了个蜡烛。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程焰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虽然充满了克制，神色却还算平静，并没有要发作的样子：“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我知道你心软，可这是侯府的规矩。”

江小渔一愣，程焰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

然而这种程度对白止棠而言并不够，她看了眼又被扔进水里的女人，咬了咬牙：“你若是要杀她，直接动手就是，何必如此折磨？”

江小渔偷偷探出头来，看见程焰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些，显然对白止棠的不依不饶有些不耐，他扭头看过来，本意是想看白止棠，可一抬眼先看见的却是假山后面探头探脑的人：“……”

他握了握拳，缓缓吐了口气才开口：”杀鸡儆猴，我以为你看的明白。“

江小渔还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虽然缩回了头，却仍旧竖着耳朵听两人吵架。

白止棠摇摇头，语气有些冷淡：“我不需要你这么做，放了她。”

程焰没说话，但女人再次坠进了冰湖里，白止棠似乎彻底被激怒了：”程焰，你若是再如此，我就离开了。“

江小渔一愣，白止棠这是，在威胁程焰吗？

程焰这人吃软不吃硬，脾气上来也不是没有顶撞过皇上，好在那是亲舅舅，并没有怎么样，可现在……

程焰声音霍的冷了下去：”你在威胁我？“

这话一出，本就安静的湖边越发针落可闻，傻子都听出来了他话里的怒意。

然而白止棠仍旧没有松口：”我只是不想你草菅人命，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先把人放了。“

程焰迟迟没开口，江小渔有些好奇，难道这是气傻了？那要发作白止棠了吗？

她才收了白止棠的镯子，要是程焰要把人赶出去，她是不是该求情？可好像自己的话并没有什么用处……

她纠结起来，按捺不住的从假山后头探出头去，却一抬眼就对上了程焰冷凝的眉眼，他一向对人冷淡，这副表情并不稀奇，但那双眼睛正盯着她，就有些恐怖了。

她嗖的把脖子缩了回去，心脏咚咚咚的跳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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