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跟着九方，轻轻摇了摇他的衣袖，在我的脖颈处比划着“喂，月老卸任以后会不会被杀？”

“扑哧……”他回头笑出了声“你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当然不会，哪些月老自然是被放回家了……”

我闷声道“噢……”

可是都过去那么久了，他们还会有家吗？

月老……很低贱吗？

我无法想象，那些美丽到不真实的仙子们，却会用这粗鄙的语言，来诋毁我，天庭，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开始相信在忘川山上，九方对我说过的话。

“绿萝”他把我交给一位年龄稍长的仙子“去换身衣裳吧，她会帮你，我们一会儿去登仙籍”

我应着，亦步亦趋的跟随着那位仙子，换衣，打扮。

看着铜花镜中的我，我又有了自信，一切的阴影被我抛到了脑后，没办法，我就喜欢美。

梳妆好，我走出门，抬眸凝视着九方，杏眼含花。

他愣愣的望着我，好长时间才回神，对我伸出手。

我把手轻轻的搭上去，竟是意外的温暖，宽大而骨节分明的手掌，我望着他，一瞬间慌了神。

掌管资料的琼陵园远不如姻缘司的浪漫，白砖高瓦，透着一股肃穆之气。

主管的小童似乎疲累至极，阖了眼对我说“把你的名字写在这里”

我摇头，又想到他是看不见的，便出声“我……我不会”

小童烦躁的蹙眉，但又碍于九方，不好直接发火，干脆憋红了脸。

我感觉内疚万分，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

九方瞟了我一眼，凑近，把笔放在我的手心，捏起我的手，在簿册上面画啊画，良久，指着一行字对我说“这个，是你的名字。”

他在书写的时候，脸侧未聚拢的发丝垂落在我脸上，滑滑的，好像有只手，在我心上面挠了一把，痒痒的，我就这么傻傻的看着他笑。

回去的路上，我好奇的问这问那，九方也极耐心的回答。

“这样就成仙了吗？”

“你的簿册会被送往地府，自此长生”

“那会不会有很老的仙子呢？”

他吐出令我似懂非懂的话语“永生就是劫难”

我摸摸头，他到底在说什么啊?长生不好吗？

天庭是没有月亮的，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我撸起袖子屈膝坐在荷花池边，仿佛又回到了忘川。

什么变了却好像什么都一样，突然想起与九方的第一次见面，不由得咧嘴大笑。

“喂……”

身后再次想起呼声，记忆重合，我转身回答“九……”却突然住了口，那不是九方，那是叫我红绿果的坏蛋，叫什么来着，噢，上善，水神上善。

我没好气的回答“是你啊，大水怪”

他显然吃了一惊，站在原地哭笑不得“大……大水怪?你这丫头，叫我水怪？”

我扬起眉梢“你叫我红绿果，我回你一个大水怪，阿娘说过的，礼尚往来，我懂”

他呲起牙，对着我比划了一个凶狠的表情“红绿果！”恨恨的走了。

我立即对着他的背影比划了一个鬼脸。

他却突然回身，挑眉冲我一笑。

我急忙转身不理，远处很快传来了他恐怖的笑声。

……

他的笑颜，和九方是完全不同的，九方的笑容，温暖和煦，而他的笑，张扬嚣张。

真是让人讨厌至极！哼！我才不要想他呢，嗯，景色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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