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猜得不错，他的确是为了五皇子来道歉的。

今上在初登基时经历了些腥风血雨，后来镇国公打退西北蛮夷，与邻邦保持着不好不坏的关系。

十几年没再起战事，算得上是天下太平，崇文轻武风气日益严重。

五皇子当着大儒的面把桌子掀了，得罪了整个儒林。

消息一传出宫闱，就有学子堵在顺天府为郑大儒鸣不平。

那天他急急驾车，本是想进宫替五皇子求情，好巧不巧还把梁世子给撞了。

不仅在宫门闭合前没赶得上入宫，还给御史台留下话柄，可谓火上浇油。

让圣上开始反省自己是否对长公主一脉过于纵容，连带冷落了一阵子。

长公主道：“下次可不许这么莽撞了，五皇子渐渐大了，我们要更加小心才是。”

顾凌紧皱眉头，母亲尝到了从龙之功的甜头，这是打算扶持五皇子为下一任储君。

没办法，五皇子再不成器，谁叫这位同时沾着景和顾两家的血脉。

他就算再不痛快，也得去给五皇子收拾残局。

长公主看到顾凌一脸不悦，还以为是他不满给梁玉道歉一事，便道：

“我儿，知道你委屈。只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女是宫中贵妃，收养了六皇子。现今继皇后生的九皇子渐渐大了，我们虽不至于拉拢他，但暂时还是不要与之敌对，让继皇后坐收渔翁之利。”

其中利害关系顾凌自然明白，想到刚才自己的“道歉”，他当着长公主的面有点心虚。

顾凌想要岔开话题，转眼看到长公主交合在一起的双手，也是露出一节手腕。

顾凌面色有些奇怪，悄声与她说：“这梁世子一个大男人，肌肤看着比娘你的还要白嫩。”

长公主虽然四十出头，但宫廷有各种养肤秘方，保养十分得当，看着比许多二十来岁的女子还要年轻俏丽。

长公主笑道，伸出一根指头戳他脑袋：“你呀，净会胡说八道，怎么好拿人家世子跟我比。”

顾凌啧了一声，道：“虽说是世家子弟，也太过女气了些。”

长公主道：“都道梁世子是妇人在锦绣堆里养大的贵公子，这话倒是不假。”

顾凌想起梁玉气得要死还不得不忍的样子，轻笑一声，道：“是不假。”

长公主道：“好了，不说她了，五皇子的悔过书送过来了，你给送入宫，圣上那里也该松口了。”

五皇子毕竟是皇子，不能一直在御都山待着。

顾凌道歉这件事算是给圣上递了个台阶。

顾凌和长公主刚出了宫门，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御都山接五皇子。

到了山脚，顾凌撩开马车帷帘，山雨欲来，远处的五皇子景尚从御都山的青石阶梯缓缓走下来，脸色如阴沉的天色。

不愧是堂表兄弟，在相貌上，五皇子与顾凌有三分相像。

只是顾凌的桃花眼中自带一股风流不羁，五皇子的则更加上挑，不笑时透着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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