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央是搭第二天一早的飞机回的M国。

M国变化很大，好久不回来，都有些不认识了。

刚一出机场，便有人过来迎接。

小央摘下墨镜，看了看面前的男人，突然嘲讽地笑了，“看来我爸是真的不行了，竟然会派你来接我。”

潘辉神色不变，只恭敬地拉开车门，说：“小姐，请！”

小央也不恼，利落地钻进车里。

潘辉是她爸爸莫齐天的左膀右臂，一切重要的事情都是经过他的手，这次居然来接她，这可真是有趣了。

车一路飞驰，两个小时后到达了一幢低调的别墅前。

小央站在楼下抬头仰望，这座二层高的小洋楼曾经承载了她太多的过去，她离开六年了，如今再回来只觉得心里百味杂陈。

收拾了一下情绪，小央终于踏上台阶。

潘辉始终跟在她身后，不发一言。

小央问他，“我爸到底怎么样了？”

“小姐上去一看便知。”不该他说的仍旧不多说一句。

小央知道问不到什么，遂不再多说。

二楼的走廊尽头是莫齐天的房间，即使多年不曾回来，这里的记忆也一分不曾消退。

小央站在门口，挣扎了许久，方才伸手敲门。

“进！”里面传来低沉暗哑的声音，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苍老。

潘辉留在门口，小央推开门，入目是一片雪白，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正躺在床上，他看着门口的方向，神情复杂。

过了许久，小央才问，“你……怎么样了？”

像是许久不曾说话，她一开口，便发出奇怪的声线。

“我没事！”莫齐天朝她招手，“小央，你过来！”

没事，哪里像没事？

“你看起来不太好，医生怎么说？”

小央走过去坐下来，低着头不看他，他也看不见她的情绪。

“脑袋里长了个瘤子而已，切掉就行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小央却觉得心中一惊，开颅手术，岂是小事？

“风险很大吧！”

“五成！”

“那……手术时间定了吗？”

“后天上午！”

小央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你找我回来是为了你的宝贝儿子吧！”

“他也是你弟弟！”

莫齐天有些恼，连带着声音也染上了一丝怒气。

“我没有弟弟。”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并不起眼的事。

“你……”莫齐天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她那张神似妻子的脸，转而都化作了一声长叹，“哎！”

只有这一瞬，小央觉得自己在莫齐天心里也许还是有些地位的，她抬起眼看他，眼中的期待一闪而过，有恢复了以往冷漠的样子。

她说，“你放心吧，我会帮他的！”

说完便起身离去，末了又开口，“但是你记住，没有下一次了，欠你们莫家的，我早就还清了。”

是啊，母亲的一条命，加上她胸口那一刀，她早就还清了。

门被“嘭”的一声带上，莫齐天从记忆中惊醒，看着门口消失的背影，他忽然想……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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