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时候，温老夫人才缓过来一些。用了半碗粥，正想问问后来的事，方氏就过来给她请安了。

方氏刚进门，就哭着跪下，“求母亲责罚，儿媳犯了错，真是罪该万死。”

听着方氏哭啼，温老夫人的头更疼，扶额问。“又怎么了？”

“昨日儿媳与大爷在惠安堂伺候，不……不曾想让二哥儿摔了，实在是儿媳没照顾好。”方氏满眼泪花地看着婆母，“我也骂了沐儿，二哥儿还小，是个不懂事的，既然二哥儿要抢，让给弟弟便好。”

“什么？澈儿摔了？严不严重？”一说到小孙子，温老夫人躺不住了。

大夫曾说过，小儿子身子弱，于子嗣上可能艰难。好不容易得了个孙子，却又早产了，温老夫人养孩子时，是把一颗心提在嗓子眼，恨不得日日带在身边。她是讨厌舒婳，但孙子是温家人，那可是她的命根子。

边上的嬷嬷说胳膊破了一块，好在没伤到骨头，温老夫人才松一口气。

方氏用余光偷瞄了婆母一眼，心中得意，迫不及待想看舒婳被罚，继续哭道，“全是儿媳的错，不怪三弟妹打人。只是那奶妈子是沐儿用惯的，若是换人，沐儿心里怕会难受，儿媳就斗胆做主打了她十个板子。”

二哥儿这事，方氏怕舒婳先来回话，婆母不喜欢舒婳，但疼温澈。她只能把这事摘干净，不然婆母罚她，往后还如何有脸面立足。

而且方氏心里清楚，婆母没把舒婳当成温府的主子，在婆母眼中，舒婳不过是老三求来的一个玩意。

温老夫人听到舒婳打人，当即发了火，“她是个什么东西，就算要打要罚，也轮不到她到你屋里指手画脚。来人啊，去三房把人给我叫来！”

等舒婳到的时候，看到方氏已经坐着喝茶，眼眶还红红的，就知道方氏恶人先告状了。

“跪下。”

温老夫人没好气地瞥着舒婳，等舒婳跪下后，当即摔了手中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溅到舒婳的手背上，不一会儿就有好几个红点。

但舒婳一动不动，没露出一点不悦。

“你倒是胆子大了，竟然敢跑去你大嫂那打人。”温老夫人指着舒婳怒斥。

舒婳看着地上的碎瓷片，温声认错，“是儿媳不好，母亲要罚什么，儿媳都心甘情愿。打了大哥儿的奶妈子是事实，儿媳无法否认。只是听到奶妈子说澈儿摔了是活该，还嫌澈儿是麻烦，儿媳实在没忍住，才会动手打人。昨日儿媳就和大哥大嫂道歉，儿媳知道这肯定不是大嫂的意思，只是大嫂要照顾三个孩子，想来偶尔疏忽了，也是正常。”

昨晚舒婳就在想，方氏会不会恶人先告状。

如果她是方氏，昨日便会先主动示好，让她别多提澈儿受伤的事。毕竟奶妈子为了自己，肯定不会和方氏说实话，只会说是澈儿抢糖人摔了。但她之前说过了，方氏不是一个太聪明的人，她想不到奶妈子会撒谎。昨日舒婳也只是道歉，并没有提到奶妈子说了澈儿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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