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万兴还在整理病毒的资料，他仍想靠着这份灭绝人性的实验资料东山再起。

没关系，我在花园等他。

29

一片云遮住了月。

花园变得朦胧起来。

一个模糊的身影下了主楼。

曹万兴在看到我的第一时间，立刻反应过来。

他咬牙切齿道：“是你，是你把疫苗偷送出去的。”

他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盘踞在阳城这么久。

但他也不是个聪明人，忘记了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他以为女人的心里只有小情小爱，征服一个女子就是占有她。

忘记了苟利天下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女子，心中也有自己的道。

我款款起身，身上穿的是绣着孔雀的朝褂，把子头上簪着一朵新鲜的花。

手里是那把袖珍手枪。

我声音清冷：“曹万兴，被自己的收藏品拿枪指着的感觉怎么样？”

他哄骗我阿玛，残害我哥哥，逼得额娘跳井，就是想把我收进他的后花园供自己取乐。

就连沈昔文，死后都还要被他冠上“姨太”的名头。

在我掏出枪的那一瞬间，曹万兴也拔下腰间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我。

我知道我只有一次机会。

但曹万兴一次机会都不想给我，他杀人像喝水一样随便。

他讥讽道：“蠢货，知道怎么开枪吗？”

嘭。

他开枪了。

我也开枪了。

后坐力震得我虎口发麻。

除此之外，臆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曹万兴目眦欲裂，咆哮道：“你这个疯婆子，给老子死！”

嬷嬷肩膀中了一枪，浑身是血。

她死死抱着曹万兴拿枪的那只手。

“格格！杀了他！”

我再次举起手枪，眼眶酸胀得要命。

我的胳膊在空中稳稳停住，像是有人拖扶着。

是额娘，是哥哥、是阿玛。

是沈昔文。

曹万兴软着身子倒了下去，眼中全是不甘心和不可思议。

嬷嬷身中数弹，死的时候都没有放开曹万兴的胳膊。

“老奴也算对得起大清。”

嬷嬷全了自己的道。

我终于为所有人报了仇，但我有了新的道。

30

秋风起，桂花香。

阳城的病已经痊愈了，各行各业都在重建。

傅府的宅子被我捐给了组织。

组织帮我迁了父亲的坟，与母亲和哥哥葬在一起。

我已经抛却了过去的身份，再称呼他们阿玛、额娘显然已经不合适了。

明日，我就要动身前往金陵了。

我穿着湖蓝色的旗袍站在沈昔文的墓碑前。

我和李叔给她重新修缮了墓碑。

上面写着“沈昔文烈士之墓”。

碑旁开了一朵太阳花，明明花期就要过了，它依然开得热烈。

一阵吹过，它摇摇晃晃像在跳舞。

我突然笑起来，对这朵花说：“我走啦，明年再来看你。”

未来的路布满荆棘与坎坷，我一定会带着父亲、母亲、哥哥与沈昔文的那一份期待，努力在新世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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