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才能理性地接着谈。

他眼睁睁地看着盛渺眼里的希望幻灭，他静静地看着她的表情趋于绝望，他想，挺好，他也不需要一个太过于感情用事的太太。

感情，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终于，病房里安静下来。

不但安静，还静溢得可怕，陆怀序打破了这份安静，他用一种冷静公事公办的语调开口，他说：“盛渺，这世上任何东西都是有价码的。”

“婚姻是?感情也是?”

“如果暂时没有，那是价码没有谈拢?

……

陆怀序垂眸，居高临下注视着他的妻子。

盛渺小脸苍白如纸。

但他仍是不为所动，并且铁石心肠地说下去：“我需要你当傅太太?不管是因为你带得出去、还是我对你的欲望，总之我暂时不想换太太?而你一直不愿意再当这个傅太太，那么盛渺……我们来谈谈价码吧?”

盛渺不是傻子。

陆怀序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开出的条件，或者说是他嘴里的价码，一定是她最想要的。

她盯着他看，

陆怀序蓦地就嗤笑出声，他伸手轻摸她的脸蛋，声音温柔似水：“你最想要的，不就是慕时宴的自由吗﹖你当初跟我闹，你连上床的时候都说不喜欢我了，不就是因为当初我没有帮你娘家没有帮着慕时宴吗﹖行，现在我帮你，但是盛渺你记住这不是情分，这是价码，这是你回到我身边当傅太太的价码?”

“当然，你也能拒绝?”

“但是我敢保证，没有我的帮助，慕时宴十年大牢是坐定了?盛渺，让我帮你回忆回忆，你那个哥哥从前是有多优秀，有多少名门千金惦记来着﹖若不是他一朝失足进去，若不是慕家倒了，再过两年他也该是儿女双全了吧?”

……

若说从前，陆怀序撕碎的是盛渺的身体。

现在，他撕碎的便是盛渺的心。

他们终于扯开所有的遮羞布，不再遮遮掩掩，说话直接直白，他要她当这个妻子不是因为感情，而是因为利益和门面。

慕时宴的自由，就是他给她开的价码。

盛渺没有矫情地拒绝。

但她也没有立即同意，她的手死死地抓着床单，她克制着自己全部的情绪看着他，轻声说：“我需要考虑一下?”

陆怀序丝毫不意外。

他晦暗地想，人都会成长盛渺也不意外，当初那个红着脸叫他陆怀序的小姑娘，早就不存在了，她现在是傅太太。

他心情不错，伸手轻摸她的脸蛋。

他凑近她的脸，灼灼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柔嫩的脸蛋上，他的语气似乎还带了一丝丝的暧昧：“我相信你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傅太太?”

……

当晚，陆怀序没走，留下来过的夜。

只是他睡了沙发。

灯关着，病房里幽暗而安静，只有彼此轻浅的呼吸声……虽然尽量放得平和，但是谁都没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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