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模样，倒是与从前的他对我一般无二。

我凑过去，到他的耳边，吐着气说：「这自然是师祖与我说的。」

把剑插入我的心脏的时候。

师祖一字一句告诉我的，什么是无情道。

「你认错人了，姑娘。」

他平淡地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的目光看着我。

似有神威。

让我不要再继续挑衅。

可我偏不。

我挑着眉，眼里带着笑，暧昧非常的口气，「师祖的侧腰靠下方有一颗痣。」

毕竟，我们成过亲。

「还有，你食指不痛了吗？」

我故意低头看向他的食指，那里有深深的咬痕。

我神魂咬下的痕迹，就连师祖也抹杀不掉。

是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身上的痛。

师祖垂眸看了眼咬痕，接着无痛无悲地看我。

「那又如何？」

呵，你果然在装。

忆起那段在凡间的过往，眼眶有些酸涩却还是忍住，只问他：「作为师祖，为修得无情道，对你以为的凡人下死手。」

「这，就是你的大道吗？」我质问他。

无渊门是仙界之首，自诩正派，为苍生为大义。

师祖声线温柔：「若只损一人之命，救万千人水火之中。无渊愿背这罪孽因果。」

师祖无渊五百年前为封印魔种神魂受损，这才闭关多年。

近百年来，魔界反复挑衅边境，为祸人间。

所以，他说他是为了天下万众啊。

我是可以舍弃的一子。

寒风而过，竹叶萧瑟，我退了半步，余光却瞥见了藏在石头后面的师兄弟们。

嘴角忍不住挑起，被我压下。

我哀戚地看向无渊，上前一步，抱住他。

大声说着：「无渊，你负了我！为了修你的无情道，罔顾发妻性命！」

无渊的修为不可能感受不到还有人的存在。

他默认了。

那这句话将会传遍整个无渊门，甚至仙界。

说无渊门的师祖，是仙门败类。

我闹够了，正欲转身。

无渊问我：「你唤什么？」

我扭头瞪他一眼，「我唤妄知！」

3

无渊师祖的名字反复被提起。

从高不可攀的师祖被拉下红尘里，众人八卦着，调侃着。

师父却紧急唤了我。

「妄知啊，你与无渊师祖不一样，他是神魂入体下凡历劫，此番是不会有记忆的。」师父递给我一杯热茶。

我连忙接住，「修仙人不都是神魂入体吗？可我，记得明明白白。」

按了按心间，好似还能感受到痛意闪现。

师父解释道：「神魂是无法二次入体的，更何况是破碎的神魂，你的神魂在没找到真身之前，是出不去的。」

什么意思？破碎的神魂。

师父摸了摸胡须，长叹一句，「是师父有错，未曾告知你，你的真身师父也未寻到，我捡到你的时候。」

「你神魂破碎，师父为你点了长明灯塑身。」

「灯在，你在。」

言下之意就是，我压根不会死。

我看向殿中供着的长明灯，火苗摇曳。

我轻轻开口：「那是我错怪无渊了？难道有备而来下凡只为杀我的不是他吗？」

师父却没站在我这边，「妄知啊。人间事，如过往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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