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皇帝盛怒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现在你知道装什么孝感动天了?当日你母妃犯下大错,你不知阻拦,可曾想起过你父皇?你还有脸?!”
虽然是盛怒,却让殷氏二人大松一口气,随着殿中的众人一同跪在了地上。
“看了本古书,就敢说那是给死人祭奠的冥器,如此愚钝,朕何时有过你这么个儿子?”皇帝在殿中扫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姜洛身上,“听闻,今日是你与姜相之女大婚,已然成了赘婿,你还有心思入宫,将那如意沉入御花园?”
姜洛猜不透皇帝的心思,手心出了一层汗,没料到连煜从袖子下面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男人干燥温暖的大手莫名让她镇定许多。
皇帝停在姜洛面前,冷冷开口:“姜家小女,你便说说,你爹今日这一番用心良苦的安排是为了什么!”
殷钰夕悄悄抬起头,看着姜洛苍白的脸色心中一阵窃喜。
连煜再怎么不济也是皇家血脉,她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让连煜入赘,简直就是打皇上的脸!
要是今日有人肯说道一番,她整个姜家都要受牵连!
姜洛定了定心神,余光瞥见连煜投来的镇静目光,便大着胆子开口:“今日信王大婚,奈何......信王身份有碍皇室观瞻,若在王府拜堂成亲,单是拜高堂父母便会让百姓议论纷纷。家父不愿让皇家声誉有损,便自作主张当了恶人,逼迫王爷做了回赘婿,只为让王爷明白——既已除了宗室玉牒,此后安分守己,莫要再攀扯皇家。”
此话一出,大殿安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被迫“收养”了连煜的郁亲王夫妇更是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生怕皇帝发难于他们。
殷钰夕在一旁听着,就快要压不住上翘的嘴角了。
谁知下一秒,皇帝欣慰地将姜洛从地上扶了起来,转而望向郁亲王夫妇说:“姜相教女有方,十六弟得此贤孝至纯的儿媳,当真是你的福气!”
意料之外地,姜洛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第一个念头是:她好像救了连煜一命。
皇帝坐回了龙椅上,对连煜说:“今后你应当知道自己是何种身份,还不携新妇速速离去,别再扫朕的兴!”
一直到登上离宫的马车,姜洛仍想不明白连煜这样做的目的。
编谎话差点牵连皇后和殷钰夕,倒贴皇帝只得来一顿臭骂。
到最后,反倒是让她莫名其妙受了褒奖,还领了圣上赏赐的绸缎瓷器回去。
连煜到底图的什么。
目光落在男人身上,虽说在殿上受皇帝一番羞辱,他却丝毫不在意似的,斜倚在车窗边,从窗缝里窥看街景。
街上跳跃的烛火映着他俊逸的侧脸,微风拂过鬓角碎发,有种说不出的泰然自若。
想到他一定在盘算什么,姜洛满是不屑地问:“今天你这么做,一定有什么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