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国前打听过,唐歆只开了一家老式旗袍店,糊口可以,三个亿怎么拿得出来?
三个亿对唐歆来说不少,可也不至于没有。
“你认真的?”
裴颂时从她固执清透的目光里看到一抹势在必得,他说,“上车。”
唐歆不动,裴颂时又补了一句,“不上车免谈。”
闵月不乐意唐歆坐裴颂时的车,但他们是夫妻,这种事她想拦也拦不住。
然她眼疾手快坐上副驾驶,还是让唐歆脚步一顿。
僵持中,裴颂时降下车窗,“小月,你坐去后面。”
闵月脸色沉下来。
副驾驶还残留着闵月身上的香水味,浓郁的玫瑰香,和唐歆身上清淡的茉莉香格格不入。
唐歆细眉微颦。
裴颂时余光察觉到她微妙的表情,置于方向盘上的骨节用力到泛白。
中途车子绕过士林翰苑,闵月扭捏了一下,不情不愿地下车。
“给我个理由。”
衬衫的第一粒纽扣被解开,裴颂时气息微促,银链随呼吸起伏,道路两侧白杨林立,光斑洒落,落在他刀削斧刻的侧脸上。
唐歆呼吸一滞,努力克制不规律的心跳。
“你知道我经营着一家旗袍店,”这是唯一公开挂在唐歆名下的店面,她想了想,开门见山道:“我想要那间旗袍庄。”
“还说不是争风吃醋?”他菲薄的唇嘲讽地挑起,“可我已经答应闵月了。”
“钱我能出得起,或者你想要我怎样,开条件还是别的,你说。”旗袍庄不只赚钱,用姥姥的话说,这是传承,就算一分钱不赚,那些坚持非遗的绣娘也不会放弃。
她眼圈因为激动显得更红,像被谁欺负了似的。
“旗袍庄有我要找的东西,这不是儿戏,你回去吧。”
话音落下,车子也适时在月苑停下,唐歆明了,这是要她放弃的意思。
心里多少不甘难过,在看到他肖似兰奕的那张脸时,又偃旗息鼓。
她慢吞吞下车,反光镜里,那道纤细的身形一直走进大楼,裴颂时才驱车离开。
*
唐歆接到唐仲胤的电话,当天晚上就去了唐家。
“你应该知道我叫你来是因为什么事吧?”
满桌菜,唐歆一眼望去,没一道她喜欢吃的,她看着坐在沙发上悠然自得沏茶的唐仲胤,
讽笑,“拍卖完了才知道找我要房产证,是不是太晚了?”
“怎么会晚?”唐仲胤从容淡定,对上唐歆似乎刻着仇恨的脸庞,他大笑,“我就知道你不会放手,但你不想想你祖母吗?你嫁去裴家,你祖母可就没人管了,要是我再不管,她这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你还配为人子吗?”唐歆眼眶泛红,舌尖被她咬破,满口的腥甜。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唐仲胤轻笑,脸上没半分被辱骂的愤怒,真正诠释了什么叫恬不知耻,“或者你可以找你老公,反正就是从你的手到他的手的事。”
“如果我不给呢?”唐歆寒声,伪装的坚强泄露了颤音。
“那你下次回家,能不能见到你祖母,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