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叶守蓝打着哈欠,一脸倦怠地走了进来。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电视台的红色工作服,坐进椅子里之后一言不发地看看苏镜和邱兴华。他的眼神是漠然的,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存在的只有他自己。他看着苏镜,焦点却在苏镜身后很远很远的地方,虽然苏镜身后只是一堵墙。如果用佛家的观点来看,他已经臻于化境,看破红尘,了无挂碍;如果从世俗的观点来看,他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了,风也好雨也好,都不关他什么事,日图三餐夜图一宿,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你玩过杀人游戏吗?”苏镜单刀直入。他知道,对付这种人绝不能绕弯子,否则最后被绕死的肯定是自己。
“没有。”叶守蓝回答得也很干脆。
“为什么?”
“年轻人的无聊把戏。”
“你喜欢宁子晨吗?”
“不喜欢。”
“为什么?”
“她一不是我老婆二不是我闺女,我为什么要喜欢她?”
“你什么时候进直播间的?”
“七点四十。”
“你进直播间之后,就一直待在里面?”
“是。”
“有没有看到谁上过直播台?”
“我上过。”
“你上去干什么?”
“主持人的椅子没摆正,我上去帮她把椅子摆正。”
“当时宁子晨也在直播台上?”
“是。”
“椅子没摆正,你跟她说一下,让她自己挪挪位置不就行了?”
叶守蓝斜着眼睛看了看苏镜,说道:“有些人是很蠢的。”
“谁?”
“我让她往左一点点,她‘哐’一下把椅子挪了一大截,我再让她右一点,她又是‘哐’一下一大截。我他妈指挥了半天,她不是偏左就是偏右。”
“所以你只好自己上去了?”
“是。”
“那时候是几点?”
“七点五十二分。”
“记得这么清楚?”
“我们是直播啊,对时间要求很精确的。要是马上到八点了我再上去,画面一切,把我播出去了那还了得?”
苏镜点点头,算是对叶守蓝的回答表示满意,然后继续问道:“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上过直播台?”
“七点四十三分,严昭奇上去过,说是给她拿什么粉盒;七点五十一分,秦小荷上去过,放串联单;她刚下来,简易又上去了;之后就是我上去过;新闻播出后,八点十分,夏秋雨上去过,送观众短信。”
“简易上去过?”
“是。”
“他为什么上直播台?”
“我怎么知道?”
“他突然闯进直播间走向直播台?”
“之前他就在直播间里跟我聊天,然后说着话就走到直播台上看了会儿。”
“他是去跟宁子晨说话的吗?”
“不是,当时宁子晨离开了一会儿。”
“为什么离开,那是几点几分?”
“七点四十五分,她嫌胸花不好看,就去化妆室拿胸花了。”
“这么说,秦小荷送串联单的时候,宁子晨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