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补气,鳖壮阳,吃完乳鸽不下床,你个童瓜蛋子补了有啥用?喝汤,全喝完,一点儿都别剩。”
“还是喝酒吧。”
我心里有气,拿起酒杯反唇相讥。
“丑话说在前头,喝完不准耍酒疯,别到时候又念叨王寡妇。人家是不是白菜不重要,总之你别当猪就行。”
“小兔崽子,我打死你……”
“你打,你使劲儿打,反正你也打不疼了。”
摸摸挨了巴掌的地方,我大声的嚷嚷着,眼眶却有了些发热。
爷爷,是真的老了。
灌下杯酒,我呛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止不住的咳嗽。
“怎么样,还差的远吧,敢不敢再来一杯?”
爷爷大声笑着,双眼的疤痕狰狞瘆人。
可在我看来,那是和蔼,也是慈祥。
“来就来,我还怕你?”
那天晚上,我和爷爷喝光了整坛子的酒。
酒至深处,他好像说后天我生日时,会送我个大胖媳妇。
还说有什么东西放在了床底下,让我保管好,切勿外露。
诸如此类的话,好像还说了一些。
只是我不胜酒力,记得有头没尾,最后怎么收场的都不知道。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爷爷挥手离开,任凭我怎么呼唤他都不肯回头。
望着他有些佝偻的背影,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离别之痛。
那种痛,是我与父母分开时都不曾有过的。
醒来时,我感觉脸上凉凉的,摸了一把才知道是泪水。
下床洗把脸,我喊了爷爷两声,没听到回应便来到了院子里。
这时天色刚刚放亮,大门又开着条缝,我下示意的冒出个念头。
爷爷肯定是酒后失德,去敲王寡妇家的门了。
于是回去穿好衣服,想着赶紧去油条店把他弄回来,免得晚节不保。
可刚刚打开大门,我就愣住了。
门外的两米处,站着一个面带笑意的女孩儿。
身材高挑、形韵饱满;明眸弯弯,酒窝浅浅。
垂绦般的马尾,摇荡出缕缕处子的清香,仿佛一朵迎着春风绽放的白莲。
天上飘着雨丝,她撑了一把油纸伞。
春色朦胧,佳人如玉,就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一样。
“你好,请问是二不见吗?”
银铃声入耳,我回过了神来,尴尬的点了点头。
“是我,请问你是?”
“我姓白,叫白月亮。”
白月亮?
这个名字,让我想到了白玉盘般的满月,不会这么巧吧?
在我愣神之际,她抬手递过来一样东西。
“这是你爷爷要我转交的。”
“他人呢?”
“两天前,就已经走了。”
啊?
我大吃一惊,赶紧追问:“他,他怎么死的?”
噗嗤……
听到我这句话,白月亮忍不住笑了出来,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我说二爷爷走了,是离开了这里,不是寿终正寝。怎么,你很希望他驾鹤西去吗?”
“那倒不是。”
我挠挠头,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