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人,正是我在白石孤儿院这么多年以来,被称呼最多的一个外号。
第一次听到,多少让人不舒服。
但是一旦听久了,我似乎也麻木许多,不怎么觉得刺耳或者愤怒。
毕竟,相比起来,能够减少慧姐帮我出头、减少她被打伤的次数,哪怕是要我当狗当牛,洗完所有的碗、擦完所有的地,都甘愿。
何况不过是被人嘲笑,也没有打一下子的肉疼,算得了什么?
可实际上却是相反。
这些年来,每当有人欺负我的事情发生,我自己懦弱胆怯地缩着不敢反抗,但每次却都会被慧姐消瘦的身躯及时赶到,不管是不是对手,她都咬牙替我清理现场。
最后,那些人要么打累,要么被她的倔强和胆气吓走。
而最终,慧姐不但没有怪我,反而都会拉我回去好好洗干净。只是在看我毫无血性的时候,忍不住一声声的叹息。
“王飞,你将来注定成为大男人,男子汉的,下次一定不能这么了,知道吗?”
听着慧姐的苦口婆心,我嘴上回答很好,但到了下一次,依然不敢出头,非得熊样得再次连累她。
这种情况,直到那次她都被欺负得不成样,才算有了第一次改变。
所谓的第一次改变,就是三个月之前那次。
听说很快就要有有钱人来这里,说是选一些品质不错的孤儿回去培养,高兴又期待的我和慧姐,为了被幸运带走,连夜复习许多的日常礼仪,还各自学了一首取悦人的口技。
但最终,却被另外的人联合陷害,让我们前一晚上吃了巴豆,肚子不舒服,以至于根本没有去的了第二天的选拔现场。
而入选的孩子被带走后,他留下来的跟班们,更是炫耀嚣张地到我们床前故意说出真相,想要更加刺激的效果。
换了以前的话,我是打死都不敢吭声的。
但那次,看到慧姐眼中失落到绝望的目光,不知道怎么地,心中的极度愤怒让我有了人生中第一次强大的勇气。
在那些杂碎跳舞唱歌的时候,我悄悄提起一个尿壶,趁着其中的老大不注意,到他身后猛地盖了下去。
一壶的黄尿水,当场泼得那个家伙满脸惊骇,浑身恶臭不说,当天晚上还被巡查的孤儿院院长当众罚跪了一小时。
这事之后,虽然我很快被报复,在某个墙角被毒打,但想想那时候的勇气,想想那家伙的狼狈,心里的骄傲至今都没有散去。
而最让我开心和有成就感的是,自从那次之后,这些杂碎看我的目光带了一些敬畏,慧姐更经常鼓励我,夸奖我将来一定有出息。
伴随着鼓励夸奖的也有实际福利,就是她会定期帮我洗澡。
直到现在我已经十五岁是个半大男人了。
“飞,你在干嘛呢?姐洗完了,该你了。听话哦,最近你又熬夜看书,是得加强一些按摩了。”屋内传来慧姐迷人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