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人把带着血腥味的手覆在她的眼上，她才大口喘气，却被硝烟呛了嗓子，咳得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

这个普通到平凡的女生第二次哭了出来。

“好了，你有数数么……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

夏衍解开绳子，把衣服盖在女生的头上，安抚性地拍拍女生的头，等许馥清的情绪稍平稳些后说：“听着，陈宁他很快就会回来，万一动手了，你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跟在我身边了。”

“可是……”女生看到对面的人手臂上还在流血的伤口，脸上还有被硝烟灼伤的伤痕，身上也占了灰，这次的夏衍比她当初看到的夏衍可狼狈多了。

陈宁看到现场的惨状，直接抬手开了一枪。

夏衍下意识地伸手把女生推倒，背后中了一枪，深色的衣服把血都吸饱，染地比其他地方的颜色都深了几分。

陈宁见夏衍中了枪却跟没事人一样，气到直接再开枪，可下一刻，他被人用匕首挟住了脖子。

夏衍的动作快到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而陈宁带过来的三个人，早在他们晃神的时候，借陈宁的手，陈宁的枪被夏衍一一射杀，干脆利落。

陈宁眼睁睁地看着手下纷纷倒地而亡。

“许馥清，过来”夏衍抬手把陈宁还握在手上的枪缴下扔到许馥清的脚边。

许馥清强忍着牙颤，拿起还有温度的手枪，拖着脚步走到陈宁的面前，素来干净白皙的脸上此时沾了血，还有未干的泪痕，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瞄准他的心脏，听话。”夏衍的声音像是具有蛊惑人心的效果，女生的动作跟随着他的命令而动作。

然而陈宁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刀刃已经贴出了一道血痕。

许馥清在深呼吸间扣动扳机，爆破声惊动了就在屋顶最后一只鸟。

四下突然安静下来，重物倒地震起的灰尘和硝烟混在一起，白茫茫的。

陈宁胸口中了枪，而夏衍倒在地上。

“夏衍——！”

许馥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医院里。而她之后有点记不清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她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里了，母亲抱着刚醒过来的她一直哭，泪水渗透衣服，揾湿了一片，继父也站在床边抹眼泪。几乎所有在房间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安慰起来。

刚醒来表情还茫然的她，却引得母亲哭的更伤心。

对了，他呢？他怎么样了，夏……夏什么！女生慢慢反应过来，把母亲拥入怀里，脸埋在母亲的肩上。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正常。

夏衍穿着风衣，连衣宽大的帽子遮住了他大部分面容，衣领里露出白色耳机线，看着病房里相拥的母女，面上露出了一个算的上温柔的笑容，然后转身离开。

但好像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他一样，从他的身边路过，视线都不偏移地走过。

病房里的许馥清在慢慢恢复，哭声和笑声在医院里反复交替，行色匆匆的路人彼此擦肩而过。

这个冬天和以往一样，这个城市和以往一样。

像烟花一样盛大开场又像落叶一样无声结束，把心跳声藏在胸腔里，隔着骨骼，离着皮肤，肩与肩的距离。

把相遇当做离别，不挥手告别，不说再见，你我心照不宣地离开彼此，是最好的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