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翻个白眼，赶紧蜷缩进被褥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在外面。

“程小七！病得下巴都尖了，怪可怜的。”

程晏懒懒的不想说话。

“你也别怕，石家那两人，小爷我早晚弄死他们，只是暂时还不到时候，咱们先忍一忍啊！”

程晏这才认认真真打量了齐昭元一眼。

看来，这傻子不缺心眼，缺实力。

这场风波中，老皇帝虽然没有对石家两兄弟做出任何惩罚，但京中有眼睛的人都看着呢！

更何况太子早晚会承大位，打宣平侯府的脸，不就是打太子的脸，对石家秋后算帐，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多谢陆表哥！”

到底是病着，程晏的声音又哑又懒，听得齐昭元心疼死了，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

“五妹给你的，她说你若是嫌弃，直接扔了，不用还回来。”

程晏看着帕子上精致的绣花，也不知道该说啥。

齐昭元又道：“对了，父亲让我传句话，国子监若进不去，也没什么大不了，早些回南边，左右还有秋闱。”

程晏臊得把被子往头上一蒙。

这京里，还能不能有点个人隐私了？

才一天，自己考试失利的事情，就传得人尽皆知。

这什么传播的速度？

太快了！

戚见锐此刻正在书案前阅卷。

沈长庚坐在下首处，拿着一张考卷冷笑道：“我竟看不出来，石舜这个王八蛋，倒也熟读四书五经。”

戚见锐抬头：“石尚书本来就是书香之家，科第出身，两个儿子终日在诗礼簪缨大族浸润，又能逊色到哪里去？”

“阿呸！”

沈长庚破口大骂：“快别跟我提什么书香之家，一窝子畜生还差不多，下贱！”

戚见锐撩起眼皮看他一眼，拿过卷子，仔仔细细地读过后，拿朱笔批了个二等。

“你说得没错，文章锦绣，但品性略差，终究难成大器，二等已算是给石尚书面子。”

他姓石的有个屁面子！

沈长庚顺手又拿起一个考生的卷子，一看名字，不气了，乐笑了。

“钱三一，这起的什么名字？”

“应该是钱侍郎的儿子！”

戚见锐顿了顿，又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归元才是真，这名字起得有意思，就不知道文章做得怎么样？”

沈长庚一边看，一边颔首：“钱侍郎钻钱眼里，儿子却是不俗，这文章做得，难得，难得！”

“能让你连说两个难得……”

戚见锐一通细读下来，毫不犹豫地拿朱笔批了个“优”，“才华横溢，满腹经纶，日后必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歪竹出好笋，钱侍郎祖坟冒青烟了。”

戚见锐端起茶盅，慢慢尝了一口，掩住眼中的暗芒。

“程晏？如珍似晏？好好的男儿郎取这个名字，一看就是养于妇人之手，不妥，不妥！”沈长庚直摇头。

戚见锐眼角一跳，将茶盅放下：“文章作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