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欢往嘴里送了口胡辣汤,只觉周身暖乎乎的,满不在意道:“朝廷干出这样的事儿来,曹家军没反都算好的了,偷点儿东西换粮草也算仁至义尽了。”
辽东那头打仗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夏日里辽东那边便已是八百里加急说朝廷粮草供给不足了。
偏生朝廷惯会做妖,宫中兴建亭台楼阁,后宫嫔妃欢歌宴饮的,到得前线便说国库空虚一时间粮草供给不上,让曹家军自个想法子,
曹家军从夏日撑到深秋时分,到得如今不过盗了国库,还真是有情有义的了。
宋清欢将这些事儿从脑子里过得一回,忽而心中一凛,抬起头来问踏雪:“外头还说了什么不曾?”
有倒是有,皆是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罢了,踏雪捡着些有条理的说了。
传言是曹家军动了国库,可既没证据亦没抓到曹家军的人,但国库被盗却是真的。
宋清欢隐隐约约的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可到底是朝堂上的事儿,她过得一耳朵便抛到脑后去,不再多想。
往宫里请安的日子是逢五便进宫一回,宋清欢进宫之时已是晚了,加之她又是新妇,才往中宫的正殿一站,那些个女眷的眼儿便都落到她身上。
“老二媳妇来了。”王皇后一袭金凤华服坐在宝座上,眉眼弯弯,瞧着甚是和善。
宋清欢尴尬一笑,几步上前行礼,还不及说话,坐在王皇后左下的一个妇人便开口道:“到底是没了娘的孩子,皇后娘娘可要多担待才是。”
复又不阴不阳的道:“当初云家要讲这门亲事的时候,妾身便觉宋家姑娘德不配位,偏生娘娘说好,可如今瞧瞧这孩子,也不晓得给娘娘争口气。”
这态度嚣张的妇人倒也不是别个,正是萧蔚的生母刘贵妃。
一袭绛紫宫裙绣着大片的牡丹,华丽至极,梳着垂髻,簪了套赤金牡丹头面,面容精致,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可保养得极好,瞧着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
目光犀利的看向宋清欢,丝毫不掩饰眸中的轻视。
萧蔚本就生得相貌堂堂,又在几个兄弟里头最得圣上的喜欢,要娶甚样的姑娘为妻不行,偏偏叫云家截了胡,将宋家那个破落户的女儿许了来。
刘贵妃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多年来盛宠不衰,风头盖过皇后,偏生儿子的婚事却结得这般差,可不叫她犹如吞了只苍蝇般恶心。
王皇后面露尴尬之色,却还替宋清欢打圆场:“这孩子新婚,难免......”
“皇后娘娘也别说甚个新婚不新婚的,谁不晓得我儿自来就没将她看在眼里。”不等王皇后说完,刘贵妃咄咄逼人道:“许是八字不合呢,才进门几日就叫我儿遭受血光之灾。”
诺大的正殿内,鸦雀无声,只得刘贵妃犀利的言辞。
王皇后垂下眼眸,紧紧的拽着锦帕不发一言,只额上的青筋显出她这会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