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顺着看过去，发现一角的地上散落了几捆野菜。

“怎么着，跟大爷我横啊！”那大汉恶狠狠地说道。

苏瑾冷冷地看他一眼，这大汉是附近有名的泼皮，三十岁了还没有成家，成天游手好闲，欺霸邻里，而失去了家里顶梁柱的苏家，是最容易被欺负的。

苏瑾知道和这种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因此只是冷冷地看他一眼，然后捡起散落的青菜带着让弟弟拿回去了。

“哼，下次再撞在大爷身上，打折这狗崽子的腿。”大汉也不管他，自顾自地喝了一口手上的劣酒，摇摇晃晃地走了。

苏瑾看着他的身影走远，手上慢慢地握紧了拳头，半晌，又募地松开，转身大步地向前走去。

在木匠家借到了工具，苏瑾立刻回到家里，然而没有进到院门，就听到一阵里面有嘈杂的声音传出，夹杂着娘亲的哭声和弟弟的叫声。

“！！！”苏瑾冲进院子。

院子里，两三个男人跨过倒在地上的娘亲进入屋子里开始打砸家具，弟弟拼命阻拦也被推到了地上，娘亲不知道哪里伤着了，没办法起来，只是不停地流泪，叫着：“别砸了，别砸了，钱我会还的！”

苏瑾赶紧放下工具去扶起娘亲，问道：“娘，怎么回事！？”

在娘亲三言两语中，她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是之前父亲重伤，家里借了高利贷去买药，然而终究回天乏力，父亲去了，只留下一屁股的债，家里没有经济来源，自然还不上，现在人家找上门了。

苏瑾这边知道了前因后果，那边男人们已经出来了，还骂骂咧咧的：“穷得要死，没什么东西可砸的！”

一个男人扭头看到东面房子里的织布机，眼睛一亮，叫到：“哪里还有一架织布机！”

三人过去，娘亲孟琴听了却挣扎着要起来：“求求你们不要砸，这是我挣钱的家伙啊！”

然而男人们充耳不闻，进去之后一阵声响，听起来那织布机是废了。

娘亲一下子就摊在苏瑾身上：“完了”

那些男人走出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孟琴，叫到：“谁让你们还不上钱！告诉你，按照契约，下个月这个时候，在还不上钱的话，就拿你家的人来抵债！”

孟琴听了浑身一震，脸色越见苍白，泪流的更加凶猛了，那些男人发出一阵快活的笑声，径直经过她们扬长而去。

苏瑾才知道家里签下的是怎样可怕的契约，她扶着娘亲回到房间里，一看屋子里，被褥被扔到地上，锅碗瓢盆都被摔碎了，她安置好娘亲，默默地开始收拾，从刚才就一直不说话的二弟也来默默帮忙。

娘亲只是坐在炕上看着她们，流泪不语。

收拾完之后，苏瑾来到母亲身边，安抚：“娘，没事的，我会想到办法的。”

孟琴看着眼前这个大女儿，只是摇摇头，苏瑾便也不说什么，让二弟照顾好娘亲，自己去了放着织布机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