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去考场的路上谈话的氛围都还没有改变。程晨一再想表露自己忠贞地、坚持地、甚至自认为伟大的爱情故事。艾佑和李楠谈起来也不屑理会在旁边叽叽喳喳的程晨。虽然如此，但当别人谈论自己也关注的人物时，再装作不想理会，也还是会控制不住刻意听取一些内容的。艾佑听见程晨说：“后来我明白了，这女生嘛，就是喜欢有出息的男生。以前我不懂，以为她只喜欢鲜花和金钱，所以追了N年也追不到。所以上了高中以后我就发奋努力好好学习，以后一定把她追得到手。嘿嘿……”

三人到了考场以后对号入座。艾佑和李楠这次坐得很近。见李楠还是心愫未定的样子，安慰道：“别心惧。你就想像它是一张专骂老师的上诉书，读完题目凭第一感觉做就是了。”

李楠说：“我这辈子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能把现实当作想象来处理。你看嘛，我也想过把它当作一张我最想填的家庭暴力调查表，可是看见它一直是试卷，又没因我的想象而发生改变。我就想起了上次考差的后果……心里就又慌了。”

艾佑说：“人能活到你这么现实的已经是一种境界了。你不是有这毛病，我看你是没胆。不是有个词语叫‘浑身是胆’么，我看你一个也没有。原本唯独有的那一个现在也是躲在肚皮里，被吓得僵住不敢跳动了。”

李楠无语。虽正中下怀，但还是难以平心静气。

考试已经进行半小时，艾佑还不见李楠动笔。悄声说道：“还不做，你就当它是一次平常的作业嘛！”

李楠说：“好。可是我是现实主义者。”

艾佑抓一把头发表示晕死。呵道：“你不做，回家你爹拿鞭子抽你倒是挺爽的。”

李楠听罢终于慢慢颤抖着手拿起笔来。然而中间还焦躁不安。撂笔次数比小孩撒娇闹不兴的频率还高。他心里一直想快点把这一题做完，不然就来不及做下一题了。思路稍稍一遇上阻碍就心惊肉跳的。他觉得每道题只要认认真真地想准做得出来，可是总不会被做全。

当广播里传出温润儒雅的通知：“离考试结束还有15分钟。”李楠终于坐不住了。胡乱收拾起文具拔腿向门外跑去。

艾佑见状也追出了教室。李楠跑到厕所里面壁哭泣。艾佑说：“男人要排除体内的水分不应该靠丰富的泪腺，而应该靠下面这东西。”说罢他便拉开裤子的拉链对着尿漕里撒尿。然而令他大跌眼镜的是，他回头一看，发现李楠的裤裆已经湿了。

艾佑心想罪魁祸首是考试恐惧症。便说道：“这一定是你刚刚跑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所以才尿裤子的吧！”

李楠转过身来。抹一把红红的眼睛。自嘲自己是懦夫。极其讽刺地说：“看见我这副恶心的德行了吗？我早在考室里就尿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