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来！”皇甫渊不愿意让她接近太上皇，便想亲自喂太上皇。

太上皇吊起了眼角，“怎地？舍不得媳妇伺候你皇爷爷？”

“不……不是！”皇甫渊垂下了手，他心里很别扭，虽知道是事实，却也不太愿意人家称呼顾芸汐为他的媳妇。

媳妇和王妃，都是一句称呼，但是对他而言，有很大的分别。

顾芸汐跪直着身子，喂了太上皇一口。

太上皇吃进嘴里，哈了哈气，扬起耷拉的眼角，“嗯，这人间烟火，没想孤还能再吃一口。”

这话说得明元帝和睿亲王都一同湿润了眼角。

“你坐在床边伺候。”太上皇说。

顾芸汐苦笑，她如今感觉到痛了，哪里能坐着？

“孙媳妇不敢，孙媳妇跪着就好。”

“叫你坐便坐！”太上皇又是一瞪。

顾芸汐只得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哆哆嗦嗦地坐下，床虽垫着软毯，但是，自身的力量下沉去，还是有钻心的痛传来，痛得她整个人都在轻颤。

皇甫渊就在她的身旁，能感受到她的颤抖。

紫金汤失效了。

他眸色沉了沉，心底涌上复杂的感觉。

小半碗粥喂下去，顾芸汐已经痛得满头大汗了，她只能安慰自己，发烧能出汗是一件好事。

太上皇吃不下去了，摆摆手，示意顾芸汐放下。

明元帝与睿亲王上前看了一眼，见小米粥吃了有差不多半碗，都松了一口气。

院判也松了一口气。

太上皇歇了一口气，然后看着顾芸汐道：“伺候得不错，这几日，便在孤的身边侍疾吧。”

顾芸汐一直就等着这句话，她身子一矮，就又跪了下去，“是！”

明元帝本来想反对，但是难得太上皇高兴，也就随他了。

皇甫渊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太上皇，又看了看顾芸汐，道：“孙儿也要在这里伺候皇祖父。”

明元帝脸色一沉，“胡闹！”

皇甫渊意识到什么，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垂下眸子，“儿臣失言！”

顾芸汐也知道为什么明元帝会忽然变脸。

她对这个朝代，也有一定的认知，来自于原主的记忆。

稍稍整理一下，就明白为什么明元帝会生气。

如今太子之位未立，而太上皇是最有资格确定太子人选的权威，明元帝一定是以为皇甫渊觊觎太子之位才会想留在乾坤殿伺候太上皇。

害得皇甫渊被明元帝误会有野心，顾芸汐一点都不内疚，此人……实在太可恶。

太上皇打了个圆场，淡淡道：“若真有孝心，每日入宫请安便是。”

“是！”皇甫渊躬身应道。

外殿的人得知顾芸汐被单独留在乾坤殿侍疾，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褚敏翠垂下睫毛，微微笑道：“皇祖父无恙便好，谁侍疾都是一样。”

众人可不这样想，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道理谁不懂？皇祖父在病榻中，若得宸王妃悉心照顾，少不了是要对老五另眼相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