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垚哥,别生气嘛,喊这么大声吵醒邻居多不好呀。”小莹腻声说罢,便摇摇晃晃地贴靠在我身前。
浓郁的酒气、烟味、从未闻过的香水味道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我敢肯定我当时的脸色一定是铁青色的,也许青得发绿……
我把她拉进屋子,关上大门。刚要开口质问她今晚的去处,她却主动开口,用不甚清楚的口齿说道:“今天我们一起玩的挺好一朋友过生日,请我们去他家开轰趴。有没有水,我好渴!”
不等我说话她便推开我,自顾自坐到餐桌旁,拿起我之前装着红酒的水杯,仰头灌了一口。
“噗!”一股酒雾被喷了出来,小莹嘴边挂着流淌下来的红酒,一手抄起红酒瓶用惺忪的双眼看着酒瓶上的标签,嘟囔着:“怎么买了瓶这么难喝的垃圾回来。”
随后她开始喋喋不休语无伦次地讲述她最近学到的品鉴红酒的方法,她朋友家的别墅多么的豪华,以及他们今天喝的酒如何名贵。她讲得天花乱坠,眉飞色舞,仿佛已经跻身步入上流阶层。
“你醉了。今天,不,昨天也是我的生日。”我上前夺下水杯,却失手让水杯跌落,玻璃碎片四处飞溅,酒杯破碎清脆的声音让我心中一凛。
“有病吧你!”小莹像一只被点了火的炮仗,腾的一下站起,冲我叫嚷着:“不就是没给你过生日吗?今天给你补上不就得了?破生日有什么好过的?你知道参加人家殷少组织的局有多难吗!?你看你这小气样,就说你们这帮农村男人没一个大气的!永远成不了大事!”
“别忘了你也是农村出来的,没有公主命就别学得一身公主病。我这两天出差,你最好在家好好想想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未来!”我的心里像是被灌了水泥一样堵得难受,但我不想和她继续争吵,撂下话后拎着我出差用的行李箱开门便走。
我无法忘记关门的一瞬间小莹瞪向我的恶毒眼神。
北方初秋的清晨气温不高,眼下天刚蒙蒙亮,我出来被冷风一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三年前在老家扯着我的袖子望着我,求我带她来大城市,一脸稚嫩的小莹早已不复存在。自从去年我收入翻倍,她就不再上班,也是从那时起她开始关注外在之物,还在脸上动了刀子,做了微整形。时光荏苒,我才发觉我们交往已有三年。
我任由悲伤的思绪飘荡,当我走出小区门口,发现有个乞丐模样的老人蜷缩在墙边。
等我走近再观瞧,发现原来不是什么乞丐,而是一位脏兮兮的道人,看样子年纪至少有六七十岁。
那脏老道双目紧闭,脸颊和鼻头似被冻得通红,道袍破烂,头上简单挽了个发髻,须发皆白。如此落魄之人怀中抱着个葫芦却有些扎眼。那葫芦挂大红朱漆,通体锃亮,漆面包浆温润似玉,显然是傍身已久。但奇怪的是葫芦从身到头全无半点污渍,更没有一丁点磕碰伤痕,不像是这样一位穷苦老道随手使用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