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回来五天了,突然之间很是想念在战场上提心吊胆的日子,这种安逸的生活,果然还是不适合她。
她微微仰头,面向北方,微眯着眼,黑色的瞳孔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潋滟。
水涟璃一手抱剑,一手轻轻抚摸,指纤长白皙。
水涟璃轻轻将它缓缓把出鞘,古朴锐利的剑身散发出的剑光青凛若霜雪,如此冰冷寂寞。
五年了,那是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那是四万三千八百个小时,那是两百多万个分钟。
那时城破的一幕幕都在她的眼前上映,一切都恍如昨日。
水涟璃再次陷入那场永远也不能醒来的噩梦。
还记得那天熊熊的烈火环绕住她,烧焦的味道与死人的腥臭气息相交杂,在她鼻间漂浮。
水涟璃一遍又一遍地抚过剑身,耳边,父亲的无尽期望再次响起,“涟璃我儿,带着你暮枫弟弟向南走,不要回头,更不要再回来,去找你外祖父,找个平凡人嫁了,安稳且平平安安的度过这漫长岁月就好。”
这是父亲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父亲对她唯一的期望。
父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她的身份注定她不会平凡一生。
故土被毁于已尽,她怎么可能放任那些凶手逍遥法外,不管呢?
家仇深似海,国恨永难忘,她怎么可能抛弃一切,苟且偷生呢?
那庭院前的桃花树,盛开了一树妖艳的桃花。
桃落翩翩,落下了嫣然一点静影沉香浅。
被微风吹落的几瓣桃花,恰好落在水涟璃的脸颊,似轻柔抚摸。
她如睡梦初醒般重新睁开了眼,微微发愣的看着眼前的桃花。
水涟璃伸出手来,取下脸颊上的桃花,放在手掌心上。
白皙的手掌,粉红的花瓣,格外显眼。
水涟璃不知道为什么轻笑出声来,“父亲,又是一年春,你与母亲在那里可安好……”
父亲,你可知,陛下已经开始忌惮女儿了,忌惮咱们水家的权利。
父亲,你说女儿开怎么办呢?
水涟璃五指缓缓收拢,将那一瓣樱花拢进了掌心之中。
“刷――”
水涟璃拔出剑,一个飞身,跳到庭中间。
水涟璃握紧手中的宝剑,手腕夸张似的180度旋转。
水涟璃整个人如同猎豹般,快速舞动身体,手中宝剑也飞快飞舞,剑光闪烁,却与水涟璃的娇小的身影及其融合。
渐渐地,水涟璃手中的剑越耍越快,凌厉的剑气形成剑风,把散落一地的桃花花瓣卷了起来。
花朵满天飞舞,那场景别提多么美丽动人了。
水涟璃足尖一点,腰身微微偏转,大幅度的旋转。
手中宝剑在虚空中一化,就像是要削开山。
水涟璃顺着剑光,微微弯下腰,抬起左脚,头发轻轻飞扬,反转身体,迈着轻巧的步伐在场中飞舞。
嘴里还嘟囔道: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