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廖阑珊暗暗打量夏思婵,这位入府两年了,大家都知道她,只是平日里没放在心上,也不曾走动。
今儿仔细一瞧,这般雪肤花貌,一双纯净双眼就跟林间小鹿似的,莫非王爷因此动了恻隐之心?
“你一直在看我。”夏思婵眨眨眼,乌黑的眸子与廖阑珊对上视线。
廖阑珊轻笑一声,以扇子遮面,道:“娄姨娘虽不准外出,我们却可以入内探望。”
“我不想去,”夏思婵嘴里的梅子鼓在一边脸颊,道:“我不认识她。”
这样直白不懂婉转的拒绝,廖阑珊不知多久没遇过了,收敛了笑意道:“人与人起先都不相识,接触后就认识了,你难道对娄姨娘不好奇么?”
夏思婵一摇头:“不好奇呀。”
这话彻底把廖阑珊给噎住了。
她心底一阵无语,痴儿就是痴儿,哪里懂得交际礼仪?
王爷怎么可能容忍这种脾气之人在身边?显然她们全都多虑了。
廖阑珊顿时散了兴致,晃着扇子站到边上不说话了。
凌筎比她了解夏思婵,接过话头道:“传言娄氏女都是娘娘命,你当真不想看看?”
娄宜姿此人,之所以高调,是因为自持颜色过人。
都说娄氏女貌美,那是准备往宫里送做娘娘的,然而当今陛下年岁太小,娄宜姿她等不起。
摄政王权势滔天,若能成为王妃,比宫中娘娘只高不低,完全符合娄氏一族的选择。
可惜,王爷半点没有娶妻的苗头,她只能含泪做了妾。
“什么是娘娘命?”夏思婵消息不灵通,还是第一次听说。
凌筎与廖阑珊对视一眼,噗嗤笑弯了腰,压低声音道:“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山鸡妄想做凤凰~~”
京城谁不知道娄氏的发家史,出过好几位贵妃了,可惜没一个有福气的。
当今太后也不姓娄啊。
这话对夏思婵而言却是太过深奥了,她听不懂。
伺候茶水的思芸怕这两人胡乱怂恿,适时插话道:“二位姨娘,我们娘子还要作画,怕是不得闲。”
涿禾院无意与她们相争,何必被当做筏子去刺激那娄姨娘。
夏思婵的心思浅,一说作画马上被吸引了注意力:“对哦,我现在就要画!”
她喜欢在白纸上铺满各种色彩,可漂亮了。
廖阑珊闻言,哼笑着问道:“不成想你还会作画呢?真是人不可貌相。”
夏思婵意会不到话里的轻嘲,点头道:“我会啊!”
“小孩玩颜料罢了,”凌筎也放弃了,“你自己慢慢玩吧!”
她见识过夏思婵画画,毛笔都不用,直接上手沾颜料。
这算什么‘会作画’?
这一趟颇为扫兴,好不容易想看看娄宜姿的笑话,谁知这小傻子不配合。
两位美人相携败兴而归。
目送这主仆几人出了涿禾院,思芸顺手把院门给关上了。
一回头,衣袖就被夏思婵抓住了,软声道:“阿芸,快把颜料拿出来给我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