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眉头微皱，碎发微湿，星眉剑目生的很是好看。

是谢妄。

我连忙换上一副笑脸，笑语盈盈地看着他，以为会像七年前那样。

他直直地走向我，将我圈禁在椅子上，逼进角落，令我心跳都不禁停了半拍。

谢妄猩红着眼质问我：“她在哪？”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开始装傻。

“我知道你不是她。”他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我。

我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几日前谢妄满眼柔情，眉眼带笑地看着穿越女的样子。

凉意四生，心下一横，干脆破罐子破摔，朝他凄凉一笑：“她死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听到这话谢妄明显愣了一下，随后表情由愤怒变得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他恍惚了片刻，突然变得卑微绝望，那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样子。

先前的我一定无法想象像谢妄这样骄傲的人，有一天竟然会为了一个相处了仅仅七年的女人而低声下气地求我。

“季时瑶。”

“我求求你……把她还给我……”

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我知道那个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从河里救下我的少年已经不在了。

眼眶有些发红，又或许是不想让自己显得过于狼狈，我努力控制情绪不让声音听起来带着哭腔颤抖：“谢妄，注意场合。”

“不要失了身份。”

“我是季家唯一的大小姐。”我一字一句地提醒他说。

这是我第一次对谢妄说狠话，谢妄明显变得迷茫起来。

良久之后，他慢慢地松开手起身，有些失魂落魄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打扰了。”他苦笑一声，步子有些悬浮。

谢妄离开后，周姨端着一杯牛奶敲了敲我房间的门。

我迅速调整好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进。”

周姨满脸笑容，小心地将牛奶端到我的桌前。

我有些恍惚，恍惚中又带些失落：“周姨，我不喝牛奶的。”

“你忘了。”

周姨的动作明显一顿，我的眼神又让她回想起最初那个雷厉风行的大小姐。

周姨眼里似乎有泪水在打转，良久她才试探性地问了句：“小姐，你回来了？”

我微微点了点头。

周姨是母亲留给我的人，母亲去世后，父亲很快便领着他的小情人进了门，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跟我只相差了两个月的妹妹。

我终于意识到父亲早就出轨了，他们都是间接害死我母亲的凶手。

我自然对这对母女恨之入骨。

而穿越女竟然放下身段，用我的身体主动去讨好这两个我恨之入骨的人。

回忆起往事我不禁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扣进掌心。

“父亲呢？”我的声音很平静。

周姨有些犹豫，但纠结了片刻还是告诉了我：“……和夫人二小姐去江府了。”

我嗤笑一声。

江府吗……

我掩盖住眼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