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摇晃晃到了府上。
她的丫鬟翠枝早已等在了外头,见她出来,忙拿着外套就走上前去,给她披好,一双眼红着:“小姐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云溪身子压在翠枝身上,声音有些哑:“翠枝,扶我回房。”
进了偏殿厢房,云溪打了水洗了个澡。
伤口被浸得生疼,洗完澡出来后,一张脸已经惨白一片。
而她与那男人于牢房闹崩后,他已命管家不许再为偏殿提供衣食用具,她现在连药物都没有......
长平是在她这儿干苦力的小厮,这会儿见她发愁,提了个建议:“小姐......奴才去求求爷,您这伤口不上药,准会出事儿的啊!”
云溪摇头,脸色煞白,沉着声:“不准去。”
让她同那男人低头......摇尾乞怜,她做不到。
不过是伤而已,再想旁的解决办法便是了。
她记得,府上后院里有些草药,是小厮们种的。
“长平,今天晚上,你趁着没人,去后院拔些草药回来。”长平同翠枝一起长大,娘亲在世时,教过一些药理知识。
二人都能认得很多草药。
“摘草血竭、黄柏......”
“可记下了?”
“小姐,奴才记下了。”
夜幕落下来。
云溪让长平去摘草药了,自己在房中查看伤口的情况。
长平小心翼翼地进了后院,四下看了两眼,确保没人后,才猫腰走近种草药的地方。
在夜色的掩盖下,他飞快地摘了云溪需要的草药。
谁料才刚摘不久,便听得一声冷喝:“出来!”
这熟悉的声音,吓得他手一抖,怀中的草药掉在了地上,他转身就跪了下去。
那男人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草药,眉头微皱:“你在鬼鬼祟祟做什么?”
“回爷的话......奴才......奴才想摘些草药,今日有些中暑......”
“糊弄我?好大的胆子!”那男人瞧得清楚,地上的草药,都是止血愈合伤口的,哪里会是这小厮所说的,分明就是有人受了伤!
“是......是小姐要的......”长平吓得发抖,还是没说是谁受了伤,只说了这个。
那男人拿了草药,便转身往云溪的住处去。
云溪正对着铜镜接了衣裳,背对着看后背上的伤。
那儿有道鞭痕,破了皮,红艳艳的一片,她伸手触了一下,疼得她直抽气。
“嘭——”门被人给打开了,里间的云溪忙拉了衣裳,来不及穿戴整齐,只能随手抽了一件外衣披上,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正对上满身冷意的那男人。
“大半夜的,爷发的什么疯?”云溪眉头微皱,不悦地开口。
那男人打量着她,衣裳有些凌乱,看上去像是匆匆起床弄的,其他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我就是想问问你,这些个草药,你要来做什么?”那男人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把手上还带着水珠泥土的草药丢在桌子上,眼神落在她身上,不放过她一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