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神色不虞,走上前环顾了一圈空荡荡的房间,说:“他又去哪里了?”
沈禾鱼说:“公司有事吧。”
她不是那种会打小报告的人。
裴老夫人观察着她的表情,像是在推测她话里的真假。
本来听见这边重重的摔门声,她以为是夫妻两个吵架,就来看看,没想到一进来却发现那混小子竟然已经走了。
裴老夫人许是看出沈禾鱼在为了他掩护,道:“你也别太难过了,等他回来,我会好好说他的。这干的就不是一个事儿!”
沈禾鱼抿抿唇,说:“没有,真的是公司有急事吧。”
裴老夫人沉默两秒,见沈禾鱼即便面上不显,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是压不住的失望和难过。
她劝慰道:“你也不用给他打掩护,他什么脾气我知道。下次再有这种事,我会帮你出头的。”
沈禾鱼知道她是不会相信了,却也不知再说什么,只是垂着头不说话,低头时,眼眶中渐渐蓄满了泪水。
忍住了没哭。
裴老夫人见她不再说话,叹息一声,离开了。
主卧里安静下来,四周黑漆漆的,水晶吊灯的惨白灯光在这一刻也透出寒冷的意味,沈禾鱼眼中蓄满的泪水,终于在这时坠落下来。
啪嗒砸在手背上,几乎是滚烫的程度。
‘叮铃——’
手机铃声这时响起来,沈禾鱼缓过神,抬起手背擦去泪珠,又恢复了往日那清冷坚强的模样。
她摸索过床头的手机,看见来显是‘裴宴斯’。
沈禾鱼按下接听,没主动开口,只等着那边先说话。
裴宴斯低冷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来医院,给笙笙道歉。”
沈禾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出口的语气带着不甘:“凭什么?”
“凭什么?”裴宴斯笑声传过来,无端端透出寒凉的冷意,“因为你给她说了什么,她现在骨折了。你难道不该道歉?”
沈禾鱼讥讽道:“我不知道我给她说了什么,你如果相信他,你自己给她道歉,毕竟‘欺负’她的是你不是吗?”
“如果你同意离婚,没有了我,哪里会发生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你的错。”
裴宴斯想不到她竟然变得这么强词夺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出声:“沈禾鱼,你最好不要逼我。”
沈禾鱼听得出来他生气了。
她却也不肯示弱,“我逼你什么了?”
“你来不来?”裴宴斯放弃跟她无用的争执,说话语气低沉了几个度。
沈禾鱼不想再回答他,她心里疲累到了极点,直接挂断了电话,用行为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那头的裴宴斯听见手机传来的忙音,狭长的眼尾挑上一抹阴冷的神思,冰冷冷的。
病床上的白笙儿察觉,心底微慌,语气娇软道:“怎么了?”
裴宴斯将冷漠收敛起来,柔和出声:“没事。这件事我会给你交代的,放心。”
白笙儿颔首,模样可怜,大大的鹿眼中闪烁着无辜,湿漉漉的,看起来清澈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