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文颜,好久不见。”我抬手拍了她一下,绕个弯习惯性地坐她对面,倒是她摆出一副先前从未见过的严肃:“干嘛啊?我正凹造型呢。”
“你又不急着把自己嫁出去,摆什么造型。法国怎么样?这半年过的还好吗?”
“法国啊……埃菲尔铁塔不错,都说那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建筑,不过在我看来和东京塔没什么不同。”
肤浅啊,太肤浅,让文颜看埃菲尔就好比让一个不懂艺术的人去看《最后的晚餐》一样,在他看来也没什么不同,反正都是一幅画,只是画这画的人不同而已。
“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这世上就不会有毕加索和巴赫了。”
文颜是一个艺术细胞很薄弱的人,学专业的时候她就说,我要么学心理学要么学法医学。
据我了解,文颜只喜欢两种东西,催眠和尸体。
我刚想叫服务员却被她拦住了,“我点过了,两杯咖啡,不加糖不加奶,也不知道程楠喜欢什么就随便点了杯奶茶,你不介意吧?”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文颜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程楠,倒是把程楠搞得有点束手无策,他慌忙点头,“没事没事。你……认识我?”
“你的心理医生把你的事都和我说了。”
程楠礼貌地笑笑,没有搭话,气氛自然而然就冷了下来,说他是话题终结者一点都不为过,把文颜这么能说的一个人呛到无语,他是第一个。
“我还以为你回来拯救世界呢?怎么,就开了一间茶餐厅啊?”
赫然想到半年前文颜走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地说:我下次回来就是来拯救世界的。
一想到这儿我就莫名的想笑,文颜的例子告诉我们,有时候不要轻易说大话,不然不好收场就尴尬了。
“这不是替你完成了你的梦想吗?”
文颜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就没觉得这间咖啡馆眼熟?”
上大学的时候,我会在每晚夜修后跟几个好友在学校那个小得可怜的圆形塑胶操场上一圈一圈地逛着,说着我将来的咖啡屋,要有雅致温馨的装潢,一定要摆上一架纯色的三角钢琴,每天都有一个演奏者,有时候自己也可以随性弹上一首。而且要有一个书架,摆上自己最喜欢的书。
每次说到这儿,文颜总会问我,“那你这一杯咖啡得卖多少钱啊?除非把店开在繁华地段,否则一定门可罗雀。”我那时只是笑笑,依旧大言不惭地说,“我可以不考虑生机,安安静静的就好。”
可长大后,我没有实现当初的梦想,没有将咖啡馆开在小路的尽头,没有安安静静地生活,也没有一天是不为生计奔波的,就像文颜说的,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你有足够的钱可以够自己支配了呢?
文颜从小就有生意头脑,也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是一个很现实的人,对不切实际的想法不抱有任何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