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和恩此时的愤怒已然到了极点,他不想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将于卿恒从边关带回来,才引出了如此祸事。他狠狠瞪了一眼于卿恒,甩手再次往府内走去。
随后,于宁恒以及两位夫人也下了马车,见父子二人面色不悦,都有些疑惑。
于卿恒身为家中长子,从小便对父亲的话唯命是从,也没让人操过半点儿心,怎么现在二人竟险些要争吵起来了呢?
于宁恒上前,想要拉住于卿恒问问,却见于卿恒紧跟父亲往书房走去。
进了书房,于和恩径直走去暗格前将兵符拿出。
于卿恒见状,立马上前道:“父亲,您不能去!”
于和恩见于卿恒异常执着,拿着兵符气呼呼地绕过了他:“让开!”
“您走了,京都怎么办?”
于卿恒此话一出,于和恩总算停下了脚步。
见状,于卿恒又立马上前道:“父亲,到了如今这个时候,您还当真以为田丞相是个爱国爱民的好人吗?”
“怎么好端端的你就是咬着他不放?”
“不是我咬着他不放,是他自己心里有鬼!您当真觉得,赶在此次战乱之时王上病发,只是巧合吗?难道您当真觉得,如果他有心谋反,您离开京都后,所有巡城军以及宫城侍卫的兵权,都会稳稳掌握在贾高远副将手上吗?”
于卿恒的话让于和恩陷入了沉思。片刻,他有些心虚地道:“你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不要乱说。”
“好,就算我是乱说。但是,父亲,防人之心不可无,您就当我内心阴暗吧,为了京都的所有百姓,您不能冒这个险,不可以亲自上战场,您要留下来,守护这座城!”
于卿恒说着,见于和恩紧握兵符的手渐渐松开,他又继续道:“既然束热本就是我驻守的领地,那便应由我亲自出征,将其夺回来!您相信我,他们抢了我的东西,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若说于卿恒前面的话只是掀起了于和恩心中怀疑的波浪,那么他此刻的话,才算是真正让于和恩放心,打消了亲自上战场的准备。
他轻叹一声,道:“是我心急了。”
喜宴的彩带还在风中飘扬。慕婵站在窗前,看着被薄雾遮挡住的月光,若有所思。
田忠波的最终计划已经开始,她再无回头路可走,可回想这一路,她发现自己其实并没帮他做多少事。
如此说来,就算以后与于卿恒在江湖上相遇,她也应该不会有愧疚吧?
“你在想什么?”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慕婵一惊,她愣了愣,转身望去。
此时的于卿恒已换上一身盔甲,他的手轻轻搭在腰间的长剑上,见慕婵回头,他眼波流转,似有深意。
“你不去带兵作战,又来我这里做什么?”慕婵淡淡问道。
“自然是有话要问。”
“你说。”
“我给你机会,你是否愿意改变你的立场,脱离田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