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黑色的最好，染上鲜血也不会看得出来，仔细洗干净了缝补好，还是能穿的。清河村的桂花，手艺最好，五文钱就能把线头都仔细挑了，衣服是浸在水里一遍遍涮洗过的，血腥味道也都被从山上摘得野花香味遮掩，比买新衣合算。

冰冷的笑了笑，十七握紧手中的剑。该离开了，为了任务在这里逗留了太久。

离开吧，这里没什么留下来的理由了。不过这里倒是个好地方，鱼龙混杂，可是留下来也没什么可做的。还是去清河村吧，衣服其次，现在的自己需要休养，这次任务，的确耗费精神。

十七做下决定。抬头看了看正在下的雨，似乎小了一点，不过远处一团紫色慢慢的向自己的方向移动着。好像是，一个女孩。

女孩的步子很慢，裤腿都挽起，穿的看不出是什么，像是两团泥巴。大概是草鞋吧，穷人家的孩子也不可能穿什么了。十七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不离开，仍旧站在这里看着女孩一点点走近。

近了之后十七才看清楚，女孩很瘦，巴掌大的脸上是一道长疤，骨头没有变形，只是皮肉扭曲成一条蜈蚣。十七有一瞬间的惊讶，是谁下的这样狠的手，女孩子没了皮相，还不如取了她性命，穷人家的女儿，这辈子恐怕是找不到人家了，就算卖身为奴，也不见得有人愿意要。

十七思索间，女孩已经到了十七面前。容貌算是毁了，不过这双眼睛真是漂亮，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啊，清澈的让人不忍心毁掉。

“这位公子。”她好像在说话，声音有点沙哑，不过别有一番滋味，当初一定是一副好嗓子。

“公子，公子？”

“嗯......”嗯？十七大惊，自己竟然这样没有防备，若面前的是敌人，恐怕自己都已经没有温度了。想及此处，声音冷了下来，“什么事？”

“公子一个人在这里，是没有伞么？”雨中的她也没有撑伞，紫色衣服湿淋淋的贴在身上，能够看到她锁骨的形状。又不能给我伞，这样问真是莫名其妙。

对上女孩有点躲闪的眼神，好像是在懊恼自己说错了话。十七是聪明人，一瞬间明白了来由，许是自己刚才一直盯着人家看，人家有些不舒服吧。

“嗯。”十七突然想逗弄眼前的这个女孩，索性抱剑俯视着女孩。

女孩自然感觉到十七目光中的玩味，有了怒意。“你！你这大汉好无礼。公然盯着清白女儿看，你。”发现十七的眼中笑意更浓，女孩年幼，沉不住气的瞪着十七，“无耻之徒！”

“没念过书吧。”十七也不恼，依旧含着笑意对女孩说着。“教训登徒子也只会用这两句说辞，还有别的么？”

女孩被气得说不出话，十七觉得江阴这地方着实不错，穷人家竟然能养出这般有趣的孩子，清河村的那些女孩子，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算计，穷乡刁民，被说是最温柔的桂花，心里的小算盘也是打得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