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道,“方才陛下不知何时置办二皇子与这位姑娘的婚事,依在下看来,倒不如与骊公主的喜事一同办了。如此,陛下爱女虽离开了,却得来一儿媳,岂非双全?”
卞夷一言,当真是惊扰四座。
暮云朝气得上下牙床直打架,可南宫未辰却开心极了。
“如此甚好!”南宫麒一语定局,此事再无回转的余地。
她本想施行缓兵之计,却不料被一个大夫搅了局。
她本以为只要应下寰沣国的提亲,日后再想法子便可,却不料这婚期来得这般之快!
这要她如何在短短一月之内,找到令寰沣国甘心收回聘礼的法子?
暮云朝啊暮云朝,你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卞夷满足地离去,来如风去亦如风。
他离开后,南宫麒无力地挥挥手,遣散了众人,他则只身一人进了正殿。
暮云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孤寂凄凉,一代帝王,他操控着那么多人的生死荣华,却独独掌控不了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
“兵行险招,短短一月,你想做什么?”熟悉的声音自耳底响起,暮云朝回眸,便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
心头一颤,这个人,竟然懂得她心中所想!
“你若助我,兴许有机会!”南宫未昌又道。
“你就这么信我?我不过一介女流,可没有三皇子这般的本事。”
南宫未昌笑,只是这一刻的笑容里,竟没有半点轻佻之意,有的尽是对一个人的全然相信。
暮云朝再颤,这茫茫浮世,竟能有一个人,看懂了她全部的心思!
卯时。
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在大地,未能驱赶阵阵寒意,晚秋的气息弥漫了整座永安城。街道两旁的梧桐树稍星星点点缀着一抹白,家舍炊烟袅袅升起,却很快被寒意侵袭。
自梦中醒来,暮云朝睁眼,入眼是檀木屋顶琉璃瓦,淡紫色薄纱暖帐。有香气扑鼻而来,扭头便见楠木桌上置了一顶香炉,香烟袅袅,在空中卷成一个又一个的圈,随后飘远散去。
闭眼,再睁眼,恍若隔世。
难得的安逸令她全身心放松,穿过纱帐看着阳光透窗而入,一缕缕照进屋中,明黄的温暖的光晕在眼角散开。
勾唇,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挺好。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求这般的安逸。
随着“吱呀”的开门声,眼角的光晕逐渐淡去,方才的一片宁静祥和被打破,微微挑了挑眉,有些不悦。
“姑娘,您醒了!”铜铃般的清脆嗓音响起,来人是个宫人打扮的姑娘,脸上带着笑意,身材娇瘦,长相颇为甜美。
她将纱帐掀开后收起挂在床的两边,流苏斜斜垂下,遮住了她的半边脸,这景象竟格外迷人。
她伸手拂开流苏,明媚的眸子中透露着喜悦,双颊上两个酒窝浮现,笑容里两颗尖尖的虎牙若隐若现。这个姑娘虽不算绝美,却也精致非凡,若是精心打扮一番,保不得会倾国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