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曜听见身边人的呼吸声逐渐平缓，很快又粗重起来，夹着低低的呻吟声。

他有些烦躁的蹙起眉：“喊就喊，不喊就不喊，哼唧什么？”

然而薛小怜听不见，他这句话就成了自言自语。

半晌，他叹了口气，迅速瞥了眼薛小怜，脸还是白的，也不知道是今天的日头太好，还是昨天的灯光太暗，瞧着比昨天还难看些。

女人病……这么厉害的吗？

祁曜有些茫然，说起来，他对女人的确是很不上心。

或者说是有些不喜欢的，从头十四岁起，就总有丫头在伺候他的时候动手动脚，这让他每每想起来都有些恶心，从那之后，他就不许旁人贴身伺候了，更不许旁人随便碰触他。

即便是打小跟着的翡玉，也不行。

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可能也就是敷衍着过了，哪料到能遇见白语凝这样的人……

他正想的出神，冷不丁什么东西从被子里掉了出来，咕噜噜滚到了他脚边，祁曜拿起来一瞧，是个汤婆子，触手已经冷了。

被子里的薛小怜缩了缩身体，伸手出来乱摸，似乎在找什么。

祁曜看着那只到处乱摸的爪子，却迟迟没有把汤婆子递过去：“都冷了，找到能有什么用？”

然而薛小怜听不见，仍旧迷迷糊糊的在找东西。

祁曜叹了口气，将蒲扇似的大巴掌递了过去，薛小怜一把抓住，熟练的拽进了被子里，捂在了柔软的腹部上。

明明是藏在被子里的人，肚子竟然是凉的。

祁曜忍不住想，女人还真是很奇怪……碰个冷水，就能变成这样，果然娇弱的很……可也能闹腾的很，昨晚的事他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不高兴。

孙姨娘明明是他母亲身边出来的人，却竟然这么不懂规矩……可还是得看母亲的面子，以后再寻个错处，撵出去吧。

彩蝶泡了热茶和红糖水，端进屋子里去的时候，里面静悄悄的，她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探头往屏风后面瞧了一眼。

薛小怜还在床上睡着，祁曜却不见了影子。

这几次他过来都是来去匆匆，彩蝶都已经习惯了，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人虽然走了，可热水不能白烧，她轻轻推了推薛小怜：“姨娘，起来喝点红糖水。”

薛小怜艰难的睁开眼睛，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痛苦：“唉，我可能是睡多了，有些头疼……”

“哪能啊，这才睡了多久……该不是昨天晚上冻着了吧？”

她连忙抬手摸了摸薛小怜的额头，触手是凉丝丝的，并没有发热的痕迹，她心里松了口气，端着红糖水来给她喝。

一碗热水下去，薛小怜舒服的叹了口气：“你也喝一些，把绣活拿出来吧，反正也是疼，做点别的分分心也好。”

彩蝶一想，也是这么回事。

只是薛小怜绣帕子，彩蝶却在做鞋垫，薛小怜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这么大，看着像是男人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