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细查,恐怕就不止一桩了。”宋逸辰拉过薄被为严吾玉盖上,小心翼翼拢了拢散落在她眉间的碎发。
花若惜双眼发红,几乎渗血,入宫三年,位居一宫之主,旁人只道她独得圣上宠爱,却不知道各中心酸,此刻若非亲眼所见,她都不敢相信这个男人还会有温柔体贴的时候。
再细思宋逸辰的话,更是无比心凉。从前她都可以做的事情,如今不能做了,是因为这个新来的秀女特别?还是因为他从来就不曾挂心于她?
严吾玉,该死!
她的目光闪过一丝杀意,眼泪掉了出来:“臣妾与严御女之前从未谋面,确实不知道皇上所言为何,求皇上明察。”
宋逸辰扫过她的面前:“淑妃,你看看地上是什么?”
茶叶已经散了一地,翻滚着一股浓郁的香气,花若惜瞳孔一缩,霎时想明白了缘由,但想通之后,疑惑反而更多。
她药蛊双绝,下手自然知道轻重,这等慢性毒从来不显山露水,更何况她下药之时,为的也不是要严吾玉的命。
惊疑之间,她已经低下头:“这茶是皇上之前赏下的顾渚紫笋,臣妾因贺严妹妹入住凤钗宫,便转赠给了她。”
宋逸辰听了这话意味深长的扫了静立在旁边的商之明一眼,笑里带着不甚明显的恶意:“商太医,跟淑妃好好说说你们在茶里发现了什么。”
被他点到名字的商之明膝盖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为什么偏偏是他?
商之明双手成拳,指甲狠狠的掐进掌心,良久才游移着视线,声音干涩的开了口:“茶里掺有番木鳖,严御女饮后引发旧疾,险些丧命。”
花若惜闻言如遭雷击,拼命的摇着头,眼泪大颗大颗顺着面颊滑落:“皇上,臣妾没有,臣妾……”
“你没有什么?没有想谋害玉儿?还是没有暗杀朕?”宋逸辰沉着脸狠声截断她的辩解。
“臣妾真的没有,皇上您相信臣妾……”花若惜彻底没了宠妃的姿态,整个人匍匐在地苦苦争辩。
严吾玉看着她凌乱不堪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了些兔死狐悲的感慨,当初宋逸辰有多在乎花若惜,如今就有多绝情,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付出过真心。
红颜枯骨,人心易变。
莲红被侍卫拖进来时早没有晌午趾高气扬的样子,此时的她嘴唇青白,浑身鲜血淋漓显然是受了刑,头颅软软的垂在一边,连呼吸的动静都小的几近于无。
“可招了?”宋逸辰视若无睹的问吕良甫。
“回皇上的话,这婢子十分嘴硬,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
严吾玉心下冷笑,莲红当然不肯招,她若是招了,无论花若惜结局如何,她都必死无疑,若是不招,说不定花若惜逃过此劫,还能保她一命,如何取舍几乎不用考虑。
莲红昏昏沉沉的抬起头就看见披头散发跪在地上的花若惜,先是难以置信,之后就是深深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