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很高兴，他脸上深深的皱纹和他的嘴角一起上扬。“这屋子好久没有女人了。”感慨着，他拿出了自家酿的酒。

萧林也很高兴，甚至喝了些酒，黝黑的脸上有了红光。他不停地问乔沁苑旅途上的事，有些语无伦次了。

乔沁苑饶有兴趣地回答着问题，偶尔举杯，悠悠泯上一口。脸颊上也有了两朵彩云。

左堂的话不多，酒也喝得不多，只是一脸微笑地看着这一派温馨的景像。

后来，萧山醉了，萧林也醉了，乔沁苑有些发晕，只能靠清醒的左堂把他们一一送回房间。

可乔沁苑还不先回去，他说：“陪我出去坐坐吧。”

左堂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夜晚，尤其是下过雨的夜晚，再把天空洗净之后缀上点点星辰，会让人放松下心情。过去的那些深埋于心底的人和事，会借此爬上心头。不愿回忆的，开始重新游荡于脑海之中。这种时候，一个人容易寂寞，两个人则会选择倾诉。

此刻，左堂和乔沁苑正怀着这种心情站在萧家房前，彼此间刻意保持着一段距离。

村里的人睡的早，萧林也因为醉酒而不能进行晚课，除了草丛间不知名的虫，不会再有谁来打扰了。

“你瘦了，旅途中很辛苦吧。”左堂看着乔沁苑，笑着说。

乔沁苑却没有看他，她仰望着星空，喃喃着：“你知道吗，我很久没这么高兴了。能看见这么美的星空，碰到那么单纯的孩子，还能在遇上你，真让人高兴呢。”

“这可不像你说的话，乔女王，”左堂顿了顿，“你改变了。”

乔沁苑笑了：“人都是会变的，你也一样。”

收起笑容，她接着说：“左堂，别太为难自己，别把自己弄得那么辛苦。”

左堂轻叹，也抬头望着星空,沉声说：“忘记很难，何况我也不想忘记。”

“所以你就一直开着那辆车，一直留着胡子，一直······”乔沁苑的声音越说越响，却在中间戛然而止，隔了许久才再次响起，“我也没有资格说你，我也不想忘记。”

沉默如同夜的黑，蔓延在两人之间。唯有草丛里的虫仍在不知疲倦的叫着。

风起，抚过两人的脸，吹乱乔沁苑的发。

“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办？”良久，乔沁苑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尽我所能照顾好他。”左堂的语气很坚定。

乔沁苑点点头，说：“可以的话，别把他的眼睛打开。”

“眼睛打不打开得看机缘，我也不能左右。你放心，我只是不想让他拥有我那般的童年。如果他不愿意，我不会把她引上我的职业的。”

“那就好。冷了，回去吧。”

“好。”左堂跟在乔沁苑身后，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在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第二天的太阳准时地从东边开始爬。

萧林的头有些疼，看来昨天是有些喝多了，毕竟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