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乙亥年,太子率领家兵一千强闯玄擎门,谭景同之五万精兵于齐林山被围,全体投降,谭景同一人外逃,生死未卜。
而太子——拓跋辅,于玄擎门外,遭遇埋伏于此的暗士的突击,家兵一千无一生还,拓跋辅被压往议政殿受审。
暗中命人埋伏的人,是拓跋景。
天色尚未分明,手无缚鸡之力的一千家兵,尽数丧命黄泉,地上的血迹如密网铺盖,绵延不止,持刀精兵四面围困,刀尖相对,剑光凌然。
朱红玄擎缓缓打开,拓跋景一脸一切如我所料般模样,负手于背,傲气站立在中央。
拓跋辅眼目顿时爆红,恨不得吞了他。
讥笑一声,摆一下手示意“压入议政殿”
议政殿内,一片寂然,文武百官分列两旁,拓跋辅脖子两边横亘着两把利剑,随着移动的步伐前行,那个正襟危坐的人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距离愈近,看得愈加清晰。
脚肚忽然一下猛击,禁不起踹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想要挣扎立起身子,脖子边上的刀刃逼得动惮不得。
周边七零八落地响起轻微的议论声,最后肆无忌惮地愈演愈烈,声响越来越大。
一个略为苍老年迈却如洪钟般雄浑有力的声音从身侧响起,陈太师合手,一字一顿道“太子此次逼宫之行为恶劣,身为臣子,不忠不仁不义也,理应严惩,以示我大炎皇威”
拓跋辅心中冷笑,这个老家伙,向来与我不和,如今大好时机,定然不会就此罢休。
话音刚落,位列右侧的何尚书已经开口“话虽如此,但太子历年对我大炎,可谓呕心沥血,劳苦功高,深得子民之心,惩罚之轻重,请皇上三思”
一时之间,议政殿上此起彼伏的声音,拓跋辅跪在地上,膝盖发疼,已经麻木,眼睛一直望着那个端坐龙椅,体内流着同样血液的人,他一声不吭,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眼波仍是如常的深邃,让人猜不透。
任由下面的人对他不死不休的争论,没有尊严,没有威信,不过是一个待判刑的囚犯。
一直久久未有表示的拓跋景,静止了殿内的喧嚣,所有人都住嘴,视线集中在那从容不迫泰然自若的身上。
“父皇,太子今日之为,乃不可轻饶之大罪,但纵多年而观,太子功绩,有目共睹矣,惩罚一事,望父皇从轻发落。”
拓跋景一言,如狂风吹拂柳草,毫无疑虑地一面倾倒。
看到这里,拓跋辅扬起一抹笑,笑得比哭还难过,心里的苦漫溢,撑得发疼。
终于懂了,现在才看懂了。
呵呵,这场局,设给不死心的人。
终于,那个仰望了一生,尊重了一生的人一锤定音,到今日才发现,原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原来是冰冷的,绝情的。
“太子逼宫,其罪当诛,于明日,凌迟处死”
凌迟……凌迟……
声音回旋在空旷大殿之上,拓跋辅被夹住肩膀扶起,压下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