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仔细地拿回忆中那个吃饭不给钱,还大笑着御剑逃走的豪横女跟眼前的这人作比对,那一脑袋艳丽的红发不知为何变得十分枯淡,嘴唇干裂,脸色发青,双腿跟没了骨头一样的在地上拖着,双眼无神,嘴巴张开,除了还在呼吸和虚弱的挪动双腿之外,很难看出这是个活人。
“不,不愧是邬爷爷,好手段。”
吞了口唾沫,瘦山贼对着邬月白竖起了大拇指:“我一开始还以为您这是要铁了心的保她,好家伙合着您的手段比我们可……可厉害多了。”
他无法想象这个天义盟的少女到底在乌粥客栈经历了怎样非人的对待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什么手段,她是让黑羽鹰在天上拖了半个时辰才……”
“嗬,不愧是邬老板,还想的出来这种刑罚,大手笔,大手笔!”
瘦山贼的连连马屁让邬月白哭笑不得,但这也没法解释,邬月白只能随口答应着,抬头看着远处山峰上的山寨建筑群。
这座天铡峰是封陵山西侧最高的一座山峰,因山峰的一侧如同被铡刀自空中切下一般平整而得名,坐落在天铡峰上的这座山寨也按照当地规矩自名为天铡寨。
粗犷的木质建筑几乎布满了山峰所有的平地,高低错落的山坡被木梯连接,通往山寨大门的唯一道路被开拓的宽整平坦,即便是运粮的牛车上山也丝毫不费力气,两边甚至还有开垦出来的农田。
不说这是山贼窝子的话,反倒更像是个人丁兴旺的山村。
只不过十多年前的天铡寨并没有如今这般规模,当时的天铡寨只是由几个破烂的木头建筑里头藏着一群握持刀兵的悍匪组成的,在一个名为翁大有的土匪领导下肆虐乡里,充其量也就是稍微能打一些的一群无业壮汉,跟其他山头的土匪没什么区别。
一直到四年前,翁大有在跟其他山头的土匪抢地盘时被人乱刀砍死,一个外来人凭借着本事打服了山寨剩余的残党当上了新的大当家,这才将天铡寨统合成了一股新的势力,并且不断吸纳着其他山头的悍匪,不断壮大。
四人走到山寨足有五米高的木头寨门下,门口守门的山贼早就接到了消息,一看到邬月白等人来了,立刻殷勤地跑上来,有人帮着给邬月白打伞的,有人帮着给唐素粥拿包袱的,瘦子山贼嘿嘿笑着说道:“邬爷爷难得来我们山头一趟,我们的大小姐已经备下了酒宴,款待几位,山野之地没什么好吃的,还请邬爷爷和小唐姐别见怪。”
邬月白闻言打趣道;“怎么,请我们吃你们下山抢来的东西?”
这话问得瘦山贼一个哆嗦,连忙摇头:“不不不,怎么会,都是自个打的野味,哪儿能请邬爷爷你吃赃食儿呢。”
走过大寨门,迎面的就是一个极为宽敞的平整地,前头有个木头搭建的擂台,有一队山贼正绕着擂台跑步,带队的看见打着黑伞的邬月白走过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变了脸色,吼了一嗓子,操练的队伍很快停了下来,并且原地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