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资深苦情戏演员的对白被刚完成基础工作的法医打断，法医已经把罩上白布的尸体都抬出来了，看了看形容挺凄惨、蹲在地上围着一堆照片，蘑菇一样的四个人：“怎么样，什么情况？”

“可能是个精神病，”林达说，“四具孩子的尸体都找到了，身首分离，然而除了最后一个受害人白茹，每个人的脚和头都是排列在一条直线上的，另外每个人之间的距离都非常相近，受害人的肋骨被收走……凶手很可能是在收藏肋骨，并且幻想它们是翅膀。”

法医看了林达递过来的照片。问：“那为什么最后一个孩子的头在外边？”

“你看看这地方。”周俊说，“我和以恩刚才四下转了一圈，存在潜在目击者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污水处理站连接着下水道，而下水道地下错综复杂，我觉得很可能是凶手抛尸的时候，被人惊动，慌忙间跳进了外面的下水道，不小心把头留在了上面，之后又担心被人抓住，慌慌张张地从别的出口逃走的缘故。”

这时候雨果压在刘海下面若隐若现的眉轻轻地皱了一下，周俊却连这都看见了，偏过头问他：“怎么了，雨果，有什么不对吗？”

雨果摇摇头，迟疑了一下：“不，没有，我就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您说这位，有啥话不能一次说明白了？周俊生怕他说出要上厕所这种生猛的话，又补充了一句，“跟案情有关？”

雨果点点头。

点什么头，说话呀！周俊觉得自己脾气不算急了，可是自己的右手却像是安了电池一样，老想自动爬过去，给这慢性子呆头呆脑的家伙一巴掌。难不成回到脑互联的虚拟场景中，这个家伙就真的把自己的性子也倒退回去了？真是和刚进警署的新人菜鸟没什么两样了！

“说说吧。”林达面色沉重，显然也不愿意再兜圈子了。

“哦，刚才说这个人有强迫症，如果他真的受到惊吓后慌忙逃跑，而没有把尸体放成他习惯的方式的话，那么这对他会形成一个压力源，他会很焦虑不安，很有可能现在正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期望着等我们走了，再回来把尸体的头放回去，可是……”

“法医已经把尸体搬走了。”林达接过来，他心思急转，顿了顿，沉声问雨果，“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雨果说：“会越来越焦虑，直到崩溃，或者找到缓解这种焦虑的方式。

林达目光一闪：“我怕就怕他不出来——周俊，你带几个兄弟们去找一下潜在的目击者，顺便打电话回去叫人，把这块地方监控起来，以恩，你和我说说受害人家属们的口供。”

他有极强的调动能力，雨果站在旁边，从旁观者的视角来看，林达确实是有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本钱的，无论是以恩、周俊还是警署里的许多老人们，哪个拿出来都是精英级别的人物，可是他们每个人都甘心受这人的调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