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白一成功地被隔壁的装修声吵醒。她呆呆地看了半分钟天花板,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距离她最后一次进行象棋比赛,已经过去了三年。
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小房间,半凌乱地摆放着她的日常*。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房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其中比较显眼的,是贴墙摆放的玻璃书柜。玻璃书柜的角落,压着厚厚一沓奖状,上面是平放的一个奖杯。白一的视线缓慢地聚焦,盯着那个奖杯发怔。
忽然,手边的手机响了。白一回过神,接起来。
“喂?”
“喂,蜉蝣,你在哪儿?”
“在家。”
“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还在家啊?!”
“我困……”
“你昨晚几点睡的?”
“五点吧。”
“那叫今天早上!”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你赶紧来步云大厦这边。不是说好我们画手今天集体去布鸽讨薪的吗?”
白一想了想:“嗯。对哦。”
但作为一个死宅,她真的很不喜欢出门。
“还对哦!快点儿!”
“我可不可以不……”
“不可以!”
电话被挂断了。白一握着手机,又发了半天的呆。
阳光从窗口斜照进来,正好抹在那个平放的奖杯上,金光四射。
对哦。现在她的生活,已经和当年毫无关系了。她站起身拉开柜门,把那个奖杯丢进了垃圾桶。
然而刚走出去两步,她又十分?包地走回去把奖杯捡起来立在了垃圾桶旁边。
“这是什么垃圾啊……”她挠了挠头,“算了,先放着,等搞明白再丢好了。”
“废物老板!欠债还钱!”
身边猛然一句出自高音喇叭的喊声,把白一震得晕头转向,差点儿没栽下去。
毕竟,她都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她很想没出息地问一句:讨薪归讨薪,咱能不能先去吃碗面。但看了看周围群情激愤的画手,她还是选择把这话当成饭咽了下去。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继续窝在人堆里当空气。
人群最前头披着*浪涂着烈焰红唇的御姐十分帅气地把头发一甩,继续往喇叭里喊话:“里面的人听着!要是再没人出来,我就采用暴力手段了!”
这人白一认识,林初嘛,这次画手讨薪行动的发起人和领导者。白一他们供稿的布鸽漫画公司,由于今年大环境不景气,从三个多月前就开始断断续续地拖稿费。
早些时候,画手们还顾及面子情分没捅破窗户纸。但后来雪球越滚越大,布鸽的老板又一直装死,这人要吃饭马要吃草,画手们自然也没有坐以待毙的道理,于是无奈之下,只好结伴上门讨债。
然而两个小时过去了,布鸽的大门紧闭,是半点儿要开的意思也没有。
于是林初的耐心耗尽了。
白一眨个眼的工夫,林初迅速地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摸了把大锤,如女中豪杰般一抡:“都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