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靖宁语音慵懒:“婆母让我管,请问,你打算让本宫怎么管呢?”
苏氏被问得心头发虚,虚极了之后竟然生出了火气:“你这是在质问我吗?这是跟婆母说话的态度?”
裴墨笙在一旁已经听明白了。
原来并不是虞靖宁没有管,而是有自己的母亲拦着,她管不了。
但他并不认为这是自家母亲的问题。
身为一国公主,侯门少主母,若是连这点能力都没有,还配当什么公主?当什么少主母?
于是他并未开口,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虞靖宁,眼神里满是谴责之意。
虞靖宁自然感受到了他视线里的责备。
她心中一阵刺痛,只觉得讽刺。
年幼时母后常常跟她讲,她将来的驸马,不求身份有多显贵、才干有多突出,只要对方真心对你好,真真将她放在了心尖上。
母后还说,裴墨笙虽有才名,看着她的眼神里却没有爱,若执意与他成婚,将来她少不得要吃苦。
那时她不相信。
他可是风光霁月的裴家少年郎啊!
便是心中无爱,也有理有度。
她相信,只要婚后她孝敬公婆、好好待他,他迟早能感受到她的好。
现在她才明白,母后是对的。
有些人的心是冷的,血是凉的,是捂不化的。
有些人的眼不是瞎的,却会选择性眼瞎。
她轻轻摩挲着指腹,抬眸看了一眼夜霖,斟酌着想要开口。
忽然,玉石般清越的声音响起:“大胆!竟敢藐视公主!来人,将这老妇压下!”
夜霖俊美无双的面庞冰冷似万年冰川,漆黑的眸宛若择人而噬的深渊巨兽幽深的凝视,被他的眸注视着,苏氏只觉得肝胆俱裂。
两个锦邢卫悄无声息地进了饭厅,面无表情地朝着苏氏走去。
苏氏的脸上瞬间没了血色:“你们敢!我可是平南侯夫人!谁敢动我!”
夜霖唇畔扬起讥讽的弧度:“平南侯夫人算是个什么东西?能大得过当朝一品公主?”
虞靖宁有些惊讶。
她正想着如何暗示他小事化大,没想到他也存了和她同样的想法。
一瞬间的讶然过后,她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继续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眼看两个锦邢卫马上就要抓走苏氏,平南侯坐不住了,赶忙起身虚笑道:“夜典司,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裴墨笙站到了苏氏面前,看向虞靖宁:“你究竟想干什么?”
虞靖宁一脸莫名:“驸马怕不是在外面呆了六年,人都呆傻了。要治婆母的罪的人是夜典司,与本宫何干?”
她微微勾唇:“何况,婆母被治罪是因为藐视皇威,夜典司句句在理,本宫身为盛国的公主,理应以身作则,不能行包庇之事呐。”
好一个不能行包庇之事!
裴墨笙面沉如水。
分明只要她开口说句话,此事就能不痛不痒地揭过,可她偏要拿乔!
她分明就是要逼他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