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霁就踩了油门，黑色宾利很快就驶离黑夜，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沈柠站在夜色里。

夜凉如水，她拢紧身上的衣服，想着陆霁方才的问话。

陆霁问她，重来一次她会怎么选？

沈柠垂眸淡笑：年少时总会选择自己爱的，哪怕飞蛾扑火吃尽苦头……现在，若让她再选一回，她想或许她会选择爱自己的。

只是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

……

沈柠上楼，沈姨却并不在家。打电话过去一问，沈清却并未打电话到陆霁的别墅。

沈柠放下手机，她猜测应该是别墅的佣人撒了谎，帮她脱身。

沈柠没想多。

今晚难得不用上班，她冲了个澡，早早就睡下了。

夜里她做了梦，她又梦见跟陆霁新婚时的生活，梦里陆霁仍是待她冷漠至极，他跟她说话永远充满了不耐烦。

醒来，是因为手机响了。

打开一看，竟然是陆霁发来的微信，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别忘了明天去看奶奶，下班我去皇霆等你。】

沈柠怎么会忘了？

想想白筱筱的一场烟花，沈柠直接将转账收了，捐给了流浪动物之家。

凌晨一点，陆霁的车子停在路边。

他靠在椅背上，修长手指刷着手机……沈柠收了20000转账。

他想，她总得回点话吧！

过去，她特别喜欢给他发微信，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就是喜欢发。

那些废话，陆霁从未回复过。

回想起来，似乎是从沈家倒了，沈柠就没再给他发过这样的消息……她也没有再在床上，像小狗一样伏在他的颈侧，问他会不会喜欢上她。

其实很久了，

只是他不在意她，所以没有发现。

第一次，陆霁独自坐在车里，想着沈柠，想着他们的婚姻。

*

清早，沈柠去了趟医院。

她买了好些水果，沈姨心里挺高兴的，却佯装责怪她乱花钱：“前两天买的还没有吃完，怎么又买了！”

沈大勋精神倒好。

他半靠在床头：“你也吃点儿，孩子也是心疼你。”

这话叫沈清眼圈一红。

说了会子话，她借故把沈柠叫出去，跟她说事儿：“昨天院里忽然就把贺季医调到外地学习，说是有一阵子才能回来！小柠，你老实告诉阿姨这是不是陆霁的意思？你跟贺医生……是不是有事儿？”

沈柠怔了一下。

她想到昨晚，陆霁特意给她看的，猜测出来这是陆霁给她的另一层警告。

她心里发寒。

到现在，她终于感受到了陆霁的占有欲。这种占有欲，并不是对她沈柠，更多是对陆太太这个名分。

沈柠怕沈清担心，轻道：“沈姨您放心，我会有分寸的。”

她自小在沈清身边长大，沈清自然知道她的人品。

当下也不多说。

沈清先进病房，沈柠站在过道里。

她低头看着手机，她想给贺季棠道歉，但是犹豫很久最后还是没有打这个电话……也许，不打扰是成年人最好的保护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