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脚步声响起,有人朝着龙床踱步而来。
谢云棠认得这沉稳有力脚步声,是这片大陆的主宰,那个睥睨天下的男人,裴景湛。
能进龙寝的男人,只有他。
被褥被不客气的掀开,谢云棠的身子被一双冰冷的手臂圈住,浑身的热度被瞬间吸走,她整个人如坠冰窟。
裴景湛比这极寒之地的严冬还要冷。
谢云棠的身子由于寒冷,本能的颤抖。
亦或者是紧张吧。
拥着自己的男人,手里握着生杀大权,她唯恐触怒他,她太惜命了,她无论如何要活着看见仇人身首异处。
小心翼翼,唯唯诺诺。
他的手将她肩头柔软的皮肉握的生疼,她险些叫出声来,眼里已经疼出眼泪。
漆黑的夜里,她借着月光瞥见裴景湛的深冷目光,似能够穿透人的灵魂,令人背脊发寒,心惊胆战。
谢云棠顺从的近乎谄媚,作为奴婢,她不配有任何感情,伴君如伴虎,矫情会死的很快。
她要做的只是让裴景湛取暖,她是暖炉,不痛不痒,不悲不喜的暖炉。
裴景湛的手触到了她单薄的里衣布料,他不耐的冷冷轻哼,冰冷的大手不带丝毫感情的抚着她领口纽扣。
“何必多此一举穿这碍事的衣物,你还是没有习惯。”
谢云棠的差事除了暖床,侍候裴景湛的起居,还有……解决他的一时兴起的需求。这是身为男权体制下,奴婢的卑微。
根据经验,这一件,便更加是苦差事了。
书上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果然是前人的杜撰。
“帝君,奴婢身子不便,恐怕教帝君扫兴。”
谢云棠并不避讳此事,她反而需要促成此事,捕获这个男人。他在利用她,她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呢。
她没有武功,没有背景,是个隐姓埋名的逃犯。
她有的只有这副质弱无骨的身子了,物尽其用,她希望从这男人这里捞到好处,她需要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能够爬到和她仇敌比肩的高度。
而这个男人他什么都有,只要他愿意给,她可以拥有一切。
问题是,贱奴如何可以令他心甘情愿的放权利给她呢。
无异于白日做梦。
令人沮丧的是,她又来了月信。
裴景湛将解到一半的纽扣系回去,“什么时候来的?”
“今日早晨。”
“五日可干净?”
“七日。”
“谢云棠,你真没用,朕几乎每天都来,你却又来了月信。”裴景湛冰冷的声音透着不满,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失望。
她却怎么?
谢云棠听不明白。
是怪罪她不该来月信吗?
但是女人都会有月信的,每月一次。
除非怀孕了。
但是,尊贵如他不可能会允许一个奴婢怀上他的孩子,这对他,是耻辱。
“是奴婢月信来的不是时候。奴婢该死。帝君赎罪。”
谢云棠从被褥里爬到床尾,抱住裴景湛的双脚,用体温熨帖着,“奴婢给您暖脚,脚暖了,身上也会觉得暖的。”